宝座,你害死了你的母妃,她死得真不值得。”
曦文帝这话杀人诛心,激得云霄失焦的瞳仁里重新凝聚了起来,他想起母妃淌满泪水的愁容,想起遗落在门槛外的那只绣花鞋。
最终,十岁的孩子颤抖着将玉瓷美人高高举起,随着手一松动,空中倏忽响起瓷玉碎裂的声音。
曦文帝这才满意,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云霄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看着那尊被他亲手摔碎的瓷人,许久才蹲下来,将那些已然碎裂的瓷玉收拢起来。
期间破裂的瓷玉化成利刃,割破了他的手指,血液滴在雪白的玉片上,显得格外刺目。
谷雨好不容易睡着,突然感觉身旁的人发出呓语,一会儿喊着母妃,一会儿喊着父皇,一会儿又说着对不起。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见云霄眉心紧蹙,唇色苍白,额上布着层细密的汗珠,好似在做噩梦。
“陛下,云霄?醒一醒!”谷雨忍不住推搡着他,生怕他耽于梦境,无法脱身。
亡国公主18
她推搡了许久, 这人才从梦中惊醒,有些惊魂未定地看着床顶,额际挂着薄薄的汗水, 神情略显失意。
谷雨眉心折起,犹疑开口道:“你怎么了,梦到什么了?”
云霄凤眸晦暗不明,玉颜上毫无表情, 只眉眼间仿佛拢着簇悸然, 沉默许久才道:“没什么。”
他的嗓音低沉, 犹如夜空里倏忽拂过的冷风, 呜呜然间透着股难以掩饰的寒意,叫谷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唇瓣动了动,最终吞下了那些疑问, 只睁眼看着他的侧脸发呆。
在这个帝王身边呆了这么久, 她发现自己今天仿佛才认识他一样,说到底她终究对他一知半解。
这人究竟怎么长大的,童年度过怎样的时光,父母又是如何教导,什么事情才叫他养成如今这样的性子?
这君王漠视人命,行事作风狠厉无比, 可堪得上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了。
可他为何独独怕黑呢, 这与他平素英武悍勇的样子背道而驰,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谷雨越想越精神, 实在是睡不着了, 睁着一双眼睛自顾自想着,连云霄何时转过头来, 与她对视都没有发现。
“你在想什么,一直盯着朕瞧?”云霄淡淡道,俊美的眉眼间清寂肃然,好似隔着朦胧的雾般遥远。
谷雨一愣神,下意识想要把心底的问题脱口而出,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说到底,这话问得太过唐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和隐私,彼此互相尊重才是相处之道。
故而她话锋一转,开始跟云霄扯东扯西起来,语速不急不缓道:“我还在回味方才陛下英勇无双的风姿,觉得跟着你安全感十足,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忧害怕一样。”
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