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一一照做,待到所有烛火复明,才看清屋内的情形。
偌大的屋子里尸横遍地,黑衣刺客就死在床前,四周都是被割喉的宫人,血流成渠般惨烈。
刀光剑影,伏尸流血。
她脸色顿时惨白,只感觉鼻尖难以呼吸,这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叫人止不住地战栗。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檀越领着御林军匆匆来迟,还未进门便已然瞧见里面的惨状。
他大惊失色,连忙半跪在云霄身前,抬手请罪道:“末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责罚!”
谷雨闻声望去,发现云霄面色如常,眉宇间淡漠一片,好似方才黑暗里那情形从未出现。
他月白的衣角沾着血渍,颀长身姿孤立在血泊之中,岿然不动间显得漠然无情。
“骠骑将军,此事的确是你失职,一会儿自去领二十军棍。”云霄袖手而立,语气轻缓道,眉宇之间尽是君王的厉色。
檀越低下头去,咬紧牙关道:“是,末将领命!”
紧接着,他抬起手往后一挥,御林军便快速收拾起地面的尸首来,血液在地上被拖出一条鲜红的曲线。
无数宫人鱼贯而入,拿着铜盆,跪在地面火速清刷着,不消一会儿,屋内又复原如初。
檀越继而又低声道:“陛下,末将抓住了几个活口,只不过贼人太过狡诈,他们都是被割去了舌头的,也不识字,故而……审不出什么来,但是看模样五官深陷,眼睛泛着淡淡的琥珀色,似乎是突厥人。”
云霄剑眉微挑,凤眸里冷厉非常,凛着嗓音道:“既然是突厥人,那不查都知道是谁干的了。”
檀越说:“陛下所言甚是,听说在百花楼的花魁,也是突厥人,他们必定是想趁着东巡之际,寻了间隙前来刺杀,只不过没料到陛下武力威烈,反而落人口实了。”
“既如此,那也无需多言,左右姑苏的时疫也快控制好了,差不多便班师回朝吧。”云霄冷冷道,右手拎着佩剑,三尺青锋从剑鞘抽出,乍现银冷萧肃的剑气。
他提着长剑,横亘在眼前,剑身雪亮透骨,照出他一截森冷的眉眼。
“西北狼王,阿史那蓝,很好,”云霄漫不经心道,眼眸里晦暗不明,寒着嗓音说:“他必定是想和自己的父亲作伴了,长城上还差一个头颅镇角,既然老子的已经悬挂上去,那儿子的也不该缺席才是。”
檀越听他这样说,便知皇帝已经打定主意,要攻打西北,故而低着头一言不发。
“好了,那些刺客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留着性命也是无用,将军自行结果便是,只是朕不想再有第二次这样的经历,否则……”
说着,云霄长剑一挥,空中闪起一道迅疾的银光,铜炉的上半部滑落跌在地上,发出沉重又警醒的声音,香灰洒了一地。
他径直将中央的香炉拦腰砍断,凤眸半阖着,意味不明地盯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