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贾卓看着女儿瞬间煞白的脸,心中也叹了口气。
“可他也——”
陶絮莺喃喃,段竹本就自身遇险,又何必将其牵扯。
陶贾卓不知道段竹是如何说的,只哼了一声。
“他是宫里的人。”
虽然从玉佩上没瞧出什么,但这令牌他侧方打听过,甚至可以越过城主调动官兵。
又何惧钟家。
“你照我说的做便是了。”
陶贾卓也没说透,这件事他自己清楚便好。
他现在是假装不知道段竹有来头,若真到了困不住人,也好装疯卖傻。
陶絮莺有些恍惚地回到了院里。
她推开门,段竹已经站在了窗前,脸侧有滚下的汗珠。
如今天冷,房中也没堆多少炭,怎么也不可能是热出来的,何况段竹肩上已经洇开了一片血红。
比起伤口的彻底恢复,他好像更在乎自己的行动力。
陶絮莺取出一旁的裹布和包好的草药。
“该换药了。”
段竹嘴唇有些发白,他躺回床,看到陶絮莺整理袖口,有些意外。
“你换?”
陶絮莺从半神游的状态中回过神,看段竹的表情倒是一笑。
“我都不怕,你介意什么?”
其实院里有郎中,段竹身上的伤一直是他在照料,再说男女孩授受不亲,自然不可能是陶絮莺来。
只是她从小就对此感兴趣,还未及笄时,也会偷偷摸摸去医馆给老郎中打下手,方才只是一时习惯。
“原来大名鼎鼎的段公子,也是这般迂腐之人。”
被人这么刺一句,段竹脸上突然有了点笑。
“我夫人应该会介意。”
陶絮莺动作一顿。
她感受到段竹看自己的眼神有某种柔和,不似之前那般疏离。
只是这柔和来源,像是她身上的某种特质,与其夫人有相似之处,才带出的些许情绪。
她放下草药罐子,扬声喊人去请郎中过来,自己在一旁的矮凳坐下。
脑子乱糟糟的。
想问段竹是不是骗自己了,他根本不是逃亡路上,可对方好像也没这般说。
“你从安都来?”
陶絮莺问。
联想到方才陶贾卓都不再问自己的来历,段竹只能猜测应该是有人认出了那块令牌。
他嗯了声。
“她现在在哪。”
段竹沉吟片刻,忽地问,“能帮我差人送封信么?”
陶絮莺垂眸,她摇头。
正以为段竹不会说时又听见他的声音,“应该在枫平镇。”
陶絮莺有些迷茫。
这不是柳宁城下的任何一个地方。
“枫平镇隶属广化城,在你们这座山的另一边。”
段竹补充。
陶絮莺心有惊讶。
她微微抬眸,好像看见了那座未曾翻过的山,在那边竟然还有一个城池。
“万一她没等你了呢?”
陶絮莺不无恶意的想。
段竹出了意外,这么久没消息,正常人怕觉得人早已死亡了。
“到希望没有等。”
段竹轻声叹道。
陶絮莺看着那眸中满眼的心疼,忽地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