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就会去鸿胪寺请郡主来。”
秦太后哼了一声,似乎很是不满这样的流程。
身后盯着的眼睛太多,秦太后随手翻了两页手边的佛经,很快也看不下去了,转而道:“药怎么还没煎好?哀家该吃药了。”
“是药三分毒,太后娘娘今日,咳嗽稍缓,只需服,晚间那一道即可。”
说话的人一身太医制服,襟扣齐整束到了领口最上方,发髻却梳的是女子发髻,缓步走来,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气质。
秦太后瞥了眼身后一大堆原不属于寿康宫的宫人,既而收回目光,朝这位女太医道:“是吗?但哀家还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贺女医,你再来替哀家把一把脉。”
贺娘子上前,纤密的长睫垂下一片细密的阴影,足以掩盖她神情中所有的晦暗与不安。
“别担心。”秦太后忽然开口。
过了一会儿她才接着道:“哀家不是那种治不好病,就拿太医发作的人。”
贺娘子保持着垂眸的姿态,大概把前三个字听进去了。把完脉,她想要起身,却被秦太后按在旁边坐下。
“说来也是缘分,”秦太后悠悠道:“哀家当年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号,便是从那位谭夫人口中。”
贺娘子知道太后在说谁,却还是目露疑惑:“当年?是哪一年?”
秦太后回想那年寿宴,道:“便是封灵韫郡主的那次。小郡主在席上呛咳,她站出来救人一命。哀家那时问她未有生养是怎知料理孩儿的,她说,是一位姓贺的女医所授。”
年份似乎对不上。贺娘子想了想,然后道:“许是您记岔了。那年我还没有来京城,亦不曾认识那位……沈娘子。”
秦太后倒不在意,她未置可否,正要提起其他话茬聊下去——
人老了都怕寂寞,然而局势不明朗,京城没有哪个命妇敢再带孩子进宫陪她玩儿。
一出寿康宫,又是一堆人前呼后拥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秦太后索性宫门都不出了。她闲下来,话倒是更密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婢子通传道:“娘娘,灵韫郡主到了。”
秦太后的眼睛依旧没太多神采,一旁的贺娘子,却在听到这句通传后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退。
沈兰宜跟在灵韫身后,亦步亦趋地踏入了寿康宫的殿门。
殿内,秦太后看起来已是等候多时。
不知为何,沈兰宜总觉得这位太后娘娘的气色看起来,比多年前所见还要好上些。
对比那日纱幔后皇帝的病容……
她不由腹诽,若这对毫无血缘的母子站在一起,旁人恐怕都要分不清谁更年长。
沈兰宜不过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随着灵韫的动作一起缓缓行礼,直到秦太后温声叫了起,又吩咐宫人引她们入座,她这才再抬起头来。
不抬头不要紧,这一抬,沈兰宜的眼神就滞住了。
贺娘子?
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78章 (修)
沈兰宜垂眸掩下惊讶的神色。
上一次见到贺娘子,还是在荒野之地。
她领命探察商道沿途,将所见乡情一一记撰。
然而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便是没有碰到鬼,毒虫蛇蚁也能见到不少。
去岁夏末,沈兰宜与三两随从行走在岭南的山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