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起她的信重。
灵韫听了这话,原本混杂着疼痛的紧绷神情终于有所松动,她咬了咬牙,道:“好,我知道了。”
——
故意生乱、挑拨民意的人被卫兵捉了起来,拷打之下,他们供出了幕后指使。
并不意外,还是常与裴疏玉做对的那起子老古董。
她如今已经懒得再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处置得干净利落。
族老们自然有怨言,可是当他们蓦然回首时,却发现,他们的这位永宁王殿下,在这几年间,以一种非常恐怖的速度收拢了所有浮动的权柄。若是裴疏玉想,她几乎可以在这里做一个暴君。
手腕和铁拳齐发,处理了两波流民之后,在这年冬日,北境终于缓缓打开了它的城门。
北境什么都缺,连年作战下来,人也是缺的。这一次的饥馑,正好给了它贪婪地吸纳人口的机会。
于此同时,信鸢挟来了外面的消息。
这个冬天,最富庶的两河沿岸都不乐观,饿殍遍野。京城情势更是不明朗,老皇帝猝然病危再未露面,连生死都众说纷纭,朝野内外,几乎要被内斗和几场宫变掏空了。
冷风裹着雪粒子簌簌而下,裴疏玉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落在横在案前的那把剑上。
这把剑,陪了她二十年了。
古旧的纹路浸透过她和旁人的鲜血,杀意凛然。剑柄上却垂着枚不相配的穗子,隐约可以看出曾是绿色的。
裴疏玉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剑。
是时候了。
第74章
一切恰如北境的雪,来得虽快,却在意料之中。
唯一在沈兰宜意料之外的是,此番起兵,她竟在队伍名单里少数几个非武将之列。
沈兰宜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都没有想到带上她的必要性在哪。
并不是她觉得危险不愿前去,相反的是,成败不论,她都非常想要去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沈兰宜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找裴疏玉问个清楚。
接连下了好几日的雪,永宁王府上下被装点得银白一片,肃穆的府墙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发髻霜白。
见是她来,王府的亲卫非但没有阻拦,就连例行的询问都没有。沈兰宜便明白,裴疏玉大概是在等她。
一路畅通无阻,耳畔只有风声。沈兰宜紧了紧裹着的斗篷,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在湿滑的青砖路上行进。
终于,她到了。
漫天的风雪铺陈成卷,触目所见尽皆萧索。议事的正堂敞着门,大抵是刚刚结束了出征前最后的恳谈。
裴疏玉却不在堂中,她负长剑、披寒霜,正凝心静气,朝着檐下结成的冰凌挥出最后一剑——
冰凌距离剑稍尚有数尺,剑风过处却齐根而断,扑棱扑棱,碎作了一地的冰渣。
“殿下。”
听见沈兰宜唤她,一身杀气的裴疏玉收剑入鞘,转过身来。
沈兰宜抬起头,见她肩上落了雪,下意识道:“外头这么冷,殿下怎么还站在这里?”
裴疏玉侧过头,顺着她视线的落处,抬手掸掉了碎雪,道:“吹吹风,让脑子冷静冷静。”
她看到了沈兰宜被冻得发红的鼻尖,道:“进去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