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
沈兰宜在不远处冷眼旁观,悄悄记住了闹得最凶的那几张面孔。
灵韫那边果然招架不住,她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倒是顺势成了靶子。
眼见不妙,一旁的亲兵刚要护送她往后退,两侧的百姓忽然一拥而上,竟是如人浪一般推向了她。
亲兵不得已推剑出鞘,才将将吓退一部分人,然而灵韫一时避让不及,被掼到在了地上,腿上还被踩了几脚。
前面叫归叫,现下真的伤到了皇孙贵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附近的人心虚般散开后退,倏尔便腾出了好大一块空地。
亲兵领命保护郡主,见灵韫受伤,额上汗都往下掉,他们下意识就要扶起灵韫,却被旁边一道女声叫住了。
“等等,先别挪动她——”
沈兰宜拨开四散的人群,逆流而来,见灵韫坐在地上龇牙咧嘴,裙裾也脏了,她蹲下身,柔声问:“是腿上哪里痛?”
灵韫本来痛出了生理性的眼泪,但这里人太多,这个年纪又最要脸,她生生忍住了。
她咬着牙,道:“脚踝,右边脚踝好痛,被撞倒时正好踩中了骨头。”
沈兰宜抬头,朝亲兵道:“可能伤到了骨头,不能随意挪动,要先固定再说。你们快去找些木条或是什么板子来,帮郡主固定伤处。”
亲兵这才恍然大悟,去了两个到一旁铺子里找东西。
待木板找回来了,沈兰宜接过,低着头,隔着裤脚帮灵韫固定右边的脚踝。
灵韫倒也皮实,痛劲过去了些后还有心情问道:“沈典仪,你也通岐黄之术吗?”
沈兰宜绑好最后一个结,答:“一点点。”
灵韫追问:“是在哪里学的?”
沈兰宜的目光放空一瞬,而后莞尔道:“在外行走,曾与一位游医同路,她教了我一些用得上的东西。”
说着,她用肩膀顶在灵韫的手臂下,把她扶了起来。
灵韫谢绝了另一位亲兵的搀扶,拐着右脚,借着沈兰宜支撑的力气,瘸子似的往前蹦跶。
“我刚刚都看见了,人群里有几个跳得格外高,分明是故意撺掇。”
都这样了还想着方才的事,沈兰宜失笑,不过很快就正色道:“民意是平息不了的,郡主只需保证运粮车每日顺利抵达城墙就好了。”
灵韫苦恼道:“我怕他们生事阻挠,才想着说解释清楚。”
沈兰宜摇摇头,道:“他们若发现碗里还有米粮,那便不必解释,若碗里空了,解释也无用。”
灵韫用只有她和沈兰宜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道:“我怕……我只是怕做不好事情被责怪。”
沈兰宜知道她是怕谁责怪,犹豫片刻还是道:“殿下既然把事情交给你,那无论你做得好与坏,这个结果都在她接受的范围之内,你只需尽力去做就好了。”
这确实是沈兰宜的肺腑之言。
早先她乍然接手了事关私盐的那么大一桩事项时,别说害不害怕了,她做梦都是自己搞砸了一切。
不过,在把自己的先吓到担不起事之前,沈兰宜很快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裴疏玉既然把事情交给她,那就一定是预料了其中的风险的。只要不是故意搞砸,放胆去做,就已经是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