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来六亲缘浅,也并没有把那些同族的叔伯当亲人,一时嘴快竟忘了。
沈兰宜也觉得自己这个重点似乎捕捉得不太对,她轻咳了一声,道:“殿下还真是知人善用。我才从京城来,在这里两眼一抹黑,怕是最相熟的就是殿下本人,要我去做这件事,还真不担心谁被轻纵了。”
叫人去做这背黑锅的事情,裴疏玉也一点不愧疚,她点点头,道:“还有一条,你这三年做的都是背地里的生意,也应该清楚,这些人若有家私,该往何处藏。”
沈兰宜:……
这回轮到她沉默了。
不过,沉默归沉默,她的神色倒依旧自若,果真应了那句“敢”。
见状,裴疏玉挑了挑眉,道:“本王会点几个得力的助你去做这件事。得罪人不假,但这同样也是你最快立威的方式。”
做这种事的,一定是永宁王信任的人。
姊妹妯娌间,常常都有小团体之分,更别说偌大的北境,永宁王的手下,派系抱团自然不会少。
不必裴疏玉说,沈兰宜心里也清楚。她更清楚的是,以她自己的身份,莫说本就不熟悉这边,就是日后熟悉了,恐怕也很难与任何的派系有牵扯。
想到这儿,沈兰宜抬眸看向裴疏玉。
裴疏玉像是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不咸不淡地斜了她一眼,道:“孤臣有孤臣的好处。”
沈兰宜想起凌源,想起另一位还没见过,但是能被裴疏玉信任去演反间计的岑寂岑将军,心里便有数了。
这两员大将可都不姓裴。
从最开始,裴疏玉便在有意减轻裴氏之人在她身边的影响力,相比那些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更愿意用一些草根出身的人。
“另外,三年里私盐所募之数额,还需你与这边再核对一遍,”裴疏玉继续道:“这笔钱北境分文未动,等你抄完家,这笔钱会分作两部分,其中一宗交由你去做一件大事。”
原来才说到所谓“要事”。沈兰宜忍不住嘀咕:“既有正事要做,相比私盐的大钱,殿下还惦记那抄家的三瓜俩枣呢?”
裴疏玉理直气壮地道:“你要不乐意,本王明日亲自去,正好消遣。”
沈兰宜只是说说,没有真的推辞的意思。裴疏玉也只是说笑,她就是真的有心,也没空亲自给自己活阎王的名声再添一笔,最后只道:“时候不早,你回去。明日去正院东厢,与另外几个见一见,商量商量。”
沈兰宜躬了躬身,轻手轻脚地推出去、带上了门。
只是走出几步,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门缝里的光没有变暗,反倒被人挑得更亮了,一副要战至天明的架势。
沈兰宜轻轻叹口气,转身回去的步子有些沉重。
她有时觉得自己已经做事已经足够用功,一抬头看每日更新来抠抠群四二而儿无酒幺死启到这样的主上,却还是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了。
或许是因为今夜所谈事务的缘故,这一晚,沈兰宜断断续续做了许多梦。
梦里她是个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