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太准。”
“是你赤子心性,才会觉得那些人那样的手段实在胜之不武。但易地而处,如果本王手中有这样致命的把柄,只会用得更狠,而不是只用做最后一击的手段。”
“所以……”裴疏玉抱着臂,状似不经意地往沈兰宜身边又偏了两步,“现在,还高兴吗?”
她的话太跳脱,沈兰宜连上一句都还没咀嚼完,只不明所以地重复:“高兴?”
裴疏玉看着她,微眯了眯眼,“方才看出是本王,你——很高兴。”
看见她这样的“恶人”,竟也高兴得起来。
沈兰宜眼睫忽闪,终于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是什么,然而裴疏玉的情绪,她还是琢磨不透,故而只老老实实地答。
“能看到一个全须全尾的殿下站在眼前,我心里确实安定了许多。”
这个答案似乎叫裴疏玉有点儿意外,她勾起唇,轻笑了声,而后道:“不该怕吗?”
这些纵横捭阖,沈兰宜从未沾染过,也正因如此,她还怀揣着许多近乎天真的看法。这些看法,有时可笑,有时却又实在动人,叫裴疏玉觉得不可思议。
“我应该怕的,”沈兰宜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她缓缓抬头,迎向裴疏玉直视的目光,“但听清殿下胸臆之后,畏惧之余,更是拜服。”
都重活一世了,若说半点不惧天道轮回,那也是假的,可想到裴疏玉之后,沈兰宜渐渐就不怕了。
裴疏玉与她不同,只要这片天地敢给她一点先机,她就会紧抓不放。
如果这样的她,这一次都不能做到她想做的事情,那世道和天命就是狗屁。
既是狗屁,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瞧着闷声不响,嘴一张,也都是悖逆言辞。”
裴疏玉失笑,只是她没有刻意和软神色,即使是笑着的,周身也依旧散发着不可触碰的威严,“拜服……沈兰宜,这个词,可不能乱用。”
审视的目光逡巡,然而这一次,却是不同的意味。
沈兰宜微昂起下颌,露出一点锋利的棱角。
她深吸一口气,里正衣冠,双膝触地,而后交叠双手,掌心旋转朝下,竟是一揖到底。
意外、却又不意外。
裴疏玉不动声色地扫过沈兰宜低垂的脖颈,话音淡淡:“拜天、拜神、拜父母……本王非是天神,亦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何必向本王稽首?”
胸腔里的心跳并不剧烈,沈兰宜此刻,比自己预想中还冷静。
她一向很能分辨自己的感情。
初时,是攀附、是利用,只是想借自己唯一有缘份够得到的亲王贵胄,为以后图谋一点体面;后来交集渐深,几经彼此的生死,横亘前世今生的那一份惺惺相惜愈演愈烈,叫沈兰宜忘记了很多事情。
今日一席话,叫她终于想起来……
裴疏玉是天生适合为君之人,而她愿意追随。
“臣见其君。此礼,殿下觉得,可还合适?”
沈兰宜抬起头,交叠的双手缓缓落下,任细碎的阳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