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攥在手心里,连根针都难插进去。
怕是这个时候,她心里憋闷过不去,才出来闯天闯地。
“然后呢?”沈兰宜追问:“这些山贼,就从此效忠殿下了?”
裴疏玉把玩着手上的半扇面具,又往脸上比划了比划,“勉强算是?姑苏富庶,此地可用,这几年间我虽未至,但让人戴着这个面具来过,以我的身份,笼着这一帮人。”
如今,也确实暂用了这么个地方落脚。永宁王的名号金光闪闪,虽然她不常在南边活动,但难保这姑苏城中哪个官员哪位子弟就曾见过她。
沈兰宜点了点头,而后公事公办地和她汇报起这一路的行程,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两人一面说着,一面漫无目的地闲散着步。
裴疏玉做事只要结果,听得不是很认真,沈兰宜见她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便愈发确定了,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放了人。
沈兰宜有些介意这件事情,她没有绕弯子,话才说完,便单刀直入道:“殿下……是何时得知,我离开谭府了的?”
裴疏玉眉梢一跳,像是有些意外她会如此直接地问出口,既而也报以了一个直接的答案,“不比你自己晚几天。”
沈兰宜微仰起脸看她:“我可以冒昧地多问殿下一个问题吗?”
见裴疏玉颔首,她还是犹豫片刻,才道:“殿下此举,意在回护,还是监视?”
裴疏玉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道:“一定是二者之一吗?”
那就是都有了。
沈兰宜停下了脚步,认真地道:“如果盯梢只为监视,殿下此举便与我无关。可如果殿下派人的本意,包含了回护之意,那这一份恩情,我只能,敬谢不敏了。”
如果盯着她,是怕交托给她的事出什么差错,沈兰宜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可如果这里面掺杂着、怕她本人出事而有的关心,这种未经许可的保护,却会让沈兰宜觉得被冒犯了。
“敬谢不敏。”
裴疏玉似乎把这四个字咀嚼了一遍,才品出沈兰宜话里的倔犟。
她没有一星半点不被领情的愠怒,反倒轻快地应了声好,而后竟又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今日一并厘清。”
裴疏玉今日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沈兰宜压着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运动自如的肩上,却还是没忍住道:“殿下的伤还好吗?为何此时要从北境远赴至此,听说那边如今也正胶着……”
“稳定局势,露面足矣,北境有凌源与岑寂,毋需久留。”裴疏玉道:“但我有必须要来姑苏的原因。”
她的语速不快,但沈兰宜没听懂,只顾着顺着她的话思考,以至于都忘了,这句话压根不是“伤好没好”的答案。
她下意识重复:“必须要来的……原因?”
“兹事体大,但与你说却无妨。”裴疏玉淡淡道:“因为我,需要很多钱。”
沈兰宜一时还是没懂,好在裴疏玉的声音仍在继续。
“一旦发现北境彻底脱离掌控,盐、茶、铁、矿……京城都会用最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