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沈兰宜微微一笑,反手握住短刀,去斩他脚上的绳子。
见她话问完了,贺娘子稍俯下身,便要去拔谭清甫颈间的那根长针。
他本不该醒的,把穴位上的针一拔,且有的要晕。
谭清甫瘫坐在地上,本能地畏缩。贺娘子不得不倾身再往前,而谭清甫正好抬起眼,看见了她抻长了的脖颈。
听见眼前人沙哑的小声惊呼时,贺娘子动作一顿。
她缓缓垂眸。
这几日给太多人看了病,实在太累,无暇分神他顾。
身上这件高领的圆领袍,已经许久都没有换过了,原本挺括的领子被汗水洇软,已经塌了下来,失去了遮挡的作用。
“你是……”
谭清甫瞳孔震颤,然而还来不及开口,贺娘子面无表情、手起针落,他又晕了过去。
第54章
“哎?”
方才还说着话的人,咣当一下就倒了下去,沈兰宜觉得很稀奇,没忍住凑到近前,细细端详。
谭清甫的眼皮闭得死死的,后脑勺硬生生又砸在了地上,看起来比之前晕得还要彻底。
沈兰宜由衷地道:“贺娘子,你这一手本事,怕是宫里很多太医都要自愧弗如。”
说话时,她顺势靠得有些近。
贺娘子退后一些,没应答,只垂下眼帘,将方才那枚长针擦净,重新卷入皮制的针筒中。
尽管贺娘子看着面冷,但有了这几遭经历之后,沈兰宜还是自觉与这位女医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见她此时莫名有些愣愣的,没忍住探询:“娘子?娘子?”
贺娘子像是才回过一点神,只是脸色看起来依旧不好,她抬起头,明明是看着沈兰宜的,脚步却再往后退了些。
“小心病气。”
沈兰宜便道:“娘子自己都没有染病,如何能过得给我?算起来是我给娘子又添了麻烦,娘子返身本该好歇,这样吧,屋舍里东西都准备了,我去给娘子烧些热汤,好歹净一净面。”
贺娘子收敛神情,没说话,心里却道,确实添了麻烦。
一桩大麻烦。
沈兰宜不是在说客套话,动嘴皮子的功夫,她人已经出去了,夤夜的丝丝凉意中,很快蒸腾起滚沸的水汽。
端着铜盆和巾帕再进来的时候,沈兰宜却见贺娘子仍旧半蹲在地上,眼睛似乎在盯着谭清甫的喉咙看,眼神专注到有些森然。
沈兰宜微妙地打了个哆嗦,不过她只以为这哆嗦是因为屋外的寒气,“娘子在瞧什么?可是人有哪里不妥。”
贺娘子收回目光,站起身,淡淡道:“没有。只是想,怎么把他变成哑巴。”
沈兰宜哑然失笑,她搁下盆,随口道:“变哑巴了也没用,他有手有脚,便是口不能言,想说的话也总有办法说出来的。”
贺娘子接过巾帕擦了把脸,水汽氤氲间,她露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神情。
沈兰宜以为是她在担心方才的事情被谭清甫捅出去,于是道:“觊觎兄嫂这种事情,他有贼心做,却不会有贼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