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4;下来之后,灵韫一直是愣愣怔怔的模样,沈兰宜又喊了她两声,这小孩儿似乎才惊醒。
她猛地一跳,像是被吓到了,很快又道:“我、我……我应该……”
沈兰宜望了一眼阖眸的裴疏玉,不知她到底是如何作想,深吸一口气,只好先把人支开,“郡主出去烧些开水来,还有干衣裳、干巾帕……再找找有无糖块。”
灵韫走后,沈兰宜搬来一把短杌到床头坐下,先脱去了裴疏玉身上湿淋淋的外袍,再拿厚褥子拥住她。而后又拿酒濯净双手,凑到她肩前,拿剪刀顺着肩线,一点点去剪早被血浸透结块的衣料。
沈兰宜的心随着动作一点点沉了下去,再生不起旁的念头。不考虑留在这儿久久未归该如何收场,也不去想裴疏玉到底是什么用意,眼里只剩肩下这道伤口,皮肉翻卷、狰狞可怖。
等到灵韫趔趔趄趄地提着东西进来时,沈兰宜暂且算处理好了这道箭伤——箭她不敢拔,只先清洁了粘连的血肉、凝块,又拿酒擦过,再上伤药止血。
沈兰宜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她心里打鼓,看向裴疏玉的眼神都有些心虚。
还是晕着吗?不会是她方才动作莽撞,又给人疼昏过去了吧。
一时找不到那么多干净衣裳换,也怕再牵扯伤口,草草处理后,沈兰宜索性用被子将她上身也拥住,又拖来香炉,把里面灰都倒了,当成火炉用。
“姐姐,这个热水是炉上坐着的,”灵韫急急跑来:“还有这个……这个。”
裴疏玉腿上的伤口还在出血,是被锐器所伤,几乎深可见骨。
沈兰宜卷起她的裤腿,咬着牙替她包扎、压迫止血,又叫灵韫兑了温热的糖水,往她紧闭的唇齿间灌了一些。
血能止住,问题是这么深的伤,发炎了怎么办?听裴疏玉刚刚的意思,甚至还打算这几日就动身离京。
想到这儿,沈兰宜的眉毛都拧成了死结。
如此狰狞的伤口,灵韫自然也都看清了。再开口时,她带着泣音:“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父王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沈兰宜动作一顿,却没抬头看灵韫,只顺手把染血的帕子递给她,平静地道:“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即使裴疏玉此刻昏迷着,灵韫也依旧不敢看她,可她也不敢看沈兰宜,“我找了匹马骑,偷跑进山。”
“然后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山里,他们、他们在打架。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分了父王的心,叫他们钻了空子……又拿我来威胁……”
“我腿受伤了,跑不动。父王带着我……死了好多人,把青马也放出去了,传讯找救兵。”
灵韫垂着脑袋,话越说越乱,“我在山里长大,我以为我是有用的。我本来只是想打几只兔子,证明自己。后来出去的时候,我听见了那个公主失踪的消息,听见父王进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