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痴傻。
衣带渐乱,本就只在寝衣外头松松地披了件单衣, 三两下里, 就被赵如晦探手进去, 肌肤相贴地握上她腰肢。
斜襟松垮着要落不落,内室里充斥着男人不稳的呼吸,迫不及待到, 连衣衫都懒得褪尽。
腰侧被捏得有些疼,才觉出, 那掌心指端一层层的厚茧。
赵姝连抗拒一下都未曾, 始终柔顺得靠在对方肩上, 觉出那一层茧时, 她突然颇刺耳地冷冷哼笑了下。
还怪她这么多年没能发现端倪, 不愧是她的兄长,心思缜密到, 连手掌指节都做了处理。
一次两次也还罢了, 可年年月月都如此……防备着她。
也不对,她只能觉出这茧的位置分布同嬴无疾全然不同,可连他习得是哪种兵器, 她都分辨不出来。
大抵是, 也嫌弃她无用无能吧。
身子一寸寸被揉按轻薄, 依稀忆起, 自五岁相识起, 这人就常是满身药香清雅蕴藉,同她说话, 也总是鼓励褒奖、纵容维护,世家贵胄难以免俗的那些毛病恶习,他一概没有。
可真是一世荒谬,连最亲近信任之人,都只是她的妄念罢了。
她目光呆滞地倚坐着,任由茧子粗粝不适地划过身前后背。
神识出窍,不甘地追随着他掌纹厚茧的分布触觉。
她忽地坐直身子,反客为主地拥上对方颈项,呓语般轻声说了句:“你是用箭,对不对?”
也不等他答,言罢,她便环着他颈项,疯了似地去啃他的脸,想要将人压到榻上。
从鼻尖、下颌、到唇角,若即若离,似要发狠咬时,又拼死缠绵。
即便如此,她动作间的痴态狂乱却依然浇熄了赵如晦一腔情动。
他仰头锁眉,手上动作顿住,任由她施为。
多少年相伴,他长她八岁,初遇之时,他已是十三岁的少年人,几乎是看着她一点点由奶娃娃长成豆蔻年华的小姑娘的,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如何觉不出意味来。
项子里沾染水痕时,冷硬心肠顿时酸软颓败下来,若万年的冰雪消融倾颓。
“够了!”只要他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同她床笫共欢,可赵如晦心口闷乱,一刹那里心如刀绞,几乎误以为,自己就要随她一道落泪了。
“小晦哥哥,你用你原先那张脸嘛。不是春宵苦短么,也算不上什么。”赵姝狠命擦干泪,分开些,竭力对他笑了笑。
男女床笫之事,她却说‘算不上什么’。
他分明一只手就能制住她,可此时对上赵姝佯媚实悲的目色,偏就感同身受到无法动弹。
阴阳颠倒,倒似她在撒泼强求,他身上若焚,然心若灰烬。
瞬息之间,反是赵姝掌握了主动权。
“阿兄,你知不知道,我在咸阳时,公子翼想杀我,他怕秦王知晓,让人锁我在采石场山隘豁口处,那里的风刮着刀子一样,差点……”
“公子翼后来不是死了。”赵如晦目色闪烁,手掌松开,落在被褥里,死死扣住,“从前事,不说了,来日方长。”
“那兄长可知……”她忽用全身力道压去他胸前,嘟嘴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