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打七寸,这是薛敖这些年来在谢缨身上学到的东西。
晏枭能力出众,深谙治国理政,哪位皇帝能容忍有这么一位皇室血脉存在。若不是谢缨一早便拿捏住柔妃和晏枭的外祖一家,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留晏枭一命。
“你!”晏枭脸色铁青,到底还是怕了这活阎王的混账行事,没再言语什么。
纯钧剑巨大古朴,黝黑的剑身在日光下依旧冰凉刺骨,堂下剑宗弟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它,耳边是清越沉重的钟鸣声。
剑试开始了。
苍南剑宗不愧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门派,小小年纪便已有许多出众的弟子,其中丰澜身为亲传弟子更是醒目。
只是他今日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看向堂上薛敖一处。
除却剑宗开山人沈迦,他最敬崇的便是辽东王薛敖,那人的丰功伟绩暂且不说,光是一把位于兵器榜首的十三雪渠鞭就让天下武人为之神往。
薛敖的事迹,丰澜恐怕要比他自己还要清楚,他自然也知道薛敖有个青梅竹马,皇商陆家那位豪掷千金、大义凛然的少东家。
传闻辽东王不近女色,除了这位陆姑娘谁都不能近身,可三年前宫变,陆姑娘不幸坠崖、尸骨全无,辽东王为此一夜白头,不惜与少武帝大动干戈。
丰澜当时也感慨过二人情深义重,可打死他也想不到,薛敖那个两小无猜的心上人竟会是沈敏。
少年慕艾,沈敏身上太过神秘,丰澜早在一次次的接触中对这个姑娘心存好感,可还未等他做出些什么,薛敖就来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日薛敖咬牙切齿地说她不是沈敏的模样,这是丰澜第一次见识到令异族闻风丧胆的辽东王有多可怕。
自战场上沾染来的冷铁气息将他笼罩其中,丰澜毫不怀疑下一秒这银发少年就会将自己的喉咙拧断,而他,毫无还手之力。
“丰澜,回神!”
沈要歧沉声喝道,丰澜这才注意到自己险些被师弟打下台,而堂上的薛敖却是丝毫不在意,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下方那抱着个孩子的姑娘身边,笑得一脸荡漾。
丰澜捏紧手心,稳了稳身形,重新迎了上去。
阿宁打掉薛敖揪着小阿慕发髻的手,问道:“适才你与豫王在闹些什么?”
“呵。”薛敖嗤笑道:“他远离京城几年,嘴却越发的贱了,就该”
阿慕脆生生接话道:“抽他!”
阿宁瞪了薛敖一眼,想这小丫头也是跟薛敖学的土匪脾性。
薛敖悻悻地摸了下鼻尖,又道:“晏枭与那狐狸面和心不和,这厮嘴上不说,肚子里全是坏道道,他以为我是傻的,拿你来激我,我没宰了他已经算是给皇家面子。”
阿宁叹道:“虽说是看在兄长的面子上,可这几年终究是多亏了他,我才能这般安稳。”
薛敖颔首,小声嘟囔,“若不是因此,我适才早将他丢进了海里。”
二人说着,并没有注意到阿慕在眼皮子底下将他们的头发缠在了一起,白发与青丝缠绕纠结,说不出来的暧昧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