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小女冠的眸光内似掠过一丝惊艳, 她接过一碗茶送到林知秋身边。他下了马,身形却站不稳, 扶着道观外的大树,蹙着眉头几欲干呕。
小女冠的眼神又变了变, 裴出岫对她轻声称自己就是大夫, 打消了她的忧虑。林知秋自然不是害喜, 只是昨夜到今晨未进什么饭食, 山路颠簸行得过急,他眼前又不能视物, 难免浑身不适。
待他平复下来,裴出岫喂他饮了茶,心下又些不忍,“知秋,你身子还能坚持吗?”
林知秋坚定地点头,“你不必顾念我,我已经不难受了。”
她又问女冠可有点心,女冠取来了几枚茶粿装进布囊里。她道了声谢,添了些香火银钱。
用过茶馃,裴出岫重又抱着他上马,待到下了岔路,这回却是放缓些了速度。
临至正午,山道深处空旷静谧。若她记忆没有差错,越过这座山头,阴面便是吕家庄。
越往山上,山路越是陡峭坎坷,细细辨去,似乎许久未闻山林鸟啼声。裴出岫眺望一眼远处连绵的山脊,此处野林保不齐有小径通往山顶,若是有人埋伏在山巅之上,她带着林知秋必然难以脱身。
正是心有不祥,胯下骏马忽而响起一声急促嘶鸣。
裴出岫沉眸俯瞰,顿时变了脸色,此处怎会有绊马索。
若是玄衣客追上来,那天叁与天陆岂不是凶多吉少?
她匆忙之中脱了足蹬,抱着男人翻下马背。马匹失去重心,向下倾倒在山林树丛间。
落稳以后,怀里的林知秋似有所觉地回过头,他的面颊贴着她的下颌,声音有些发颤,“出岫小姐,若是遇到险情,你就别再管我了,带上我一道只会拖累你。”
他的性命并不足惜,可是出岫小姐若是为他受伤,那会比令他身死要更痛苦。
裴出岫将男人挡在身后,她取下背后的玄铁剑横在身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此剑至今还不曾饮过血,可今日势必会有一场恶战。
话音未落,树丛间有箭矢淬着寒光飞射而出。
她举起剑凌空挥舞着抵挡,这箭矢虽锋利,却比师傅试炼她时用的竹叶飞刃要更沉,是以也更迟钝。
箭矢过后,数把明晃晃的刀顷刻间扑面而至,裴出岫面色冷峻地握住剑迎过去,单手挡住四面杀招,抱着怀里的男人一个回转身,轻巧地护着他躲到一棵横断的粗壮树干后面。
她的掌心温热,覆在他手背上,用力地揉按了一下。
林知秋摸到了脸颊上飞溅到的液体,那是血的味道,他浑身僵硬着不敢再动弹。
箭矢与刀光交错相映,不一会儿已迫至眼前,少了身后的挚肘,她手中剑刃挽得越发灵活自如,极迅疾地逼近周围三名刺客,剑刃几乎贴着胳膊,往她们胸膛横剐过去。
一层血雾在眼前弥漫开,她睁大凤眸,来不及喘息,瞧见几名玄衣人起身往男人藏身的断枝处聚过去。
“知秋小心!”
裴出岫心下震骇,连忙提着剑追去,就见刀刃齐齐地迎头砍下,她措手不及地将手中铁剑往那处掷过去,正中一个玄衣人的脊背中央。
那玄衣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