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边,毛玻璃做的门紧关着,即使这样,饭菜混合着油烟的味道还是很呛鼻。
整套房子不过六十多平,厨房外就是小小的客厅,放着家里最大体积的家具——一个皮质沙发。
徐易安走进屋,房子的女主人还在厨房烧菜。客厅空无一人,但堆满了杂物。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喊着妈妈从房间里跑出来,正好看到他,第二声妈妈被咽回了肚子里。她的模样看上去不过刚上小学二年级或者三年级,脖子上的红领巾还没解。
看到徐易安,她显得既迷茫又害怕,站在原地,不知道回屋好还是冲过去找厨房里的妈妈好。这么多年过去,她不记得他也正常。
徐易安冲她笑笑,把手里刚买一套盒装的芭比娃娃送过去,“你是徐祈安吗?”
徐祈安点点头,低眸看着他手里的芭比娃娃,尽管想要的渴望已经浮上双眼,但,出于从小到大受到的来自父母和老师教育的影响,她知道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收。
“徐祈安,把碗筷拿出来,爸爸等下就要回来吃饭了,抓紧点。”
厨房传出女人的声音,徐易安和女孩对视了一眼,她没敢回应,厨房门被打开,女人满脸愠怒地走出来,准备谴责女儿的任性,没想到看见了客厅里的另一个男人。她的围裙还没解,人和目光一起呆住。
“徐易安”
七点,徐长安回来了。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了家里的大门。他现在在一家厂子里做技术员,这是好不容易托以前的老友找到的工作,七点上班七点下班,周末休息一天。
徐长安进门,感到一丝诡异,门口空荡荡,女儿没有如常来拥抱他,妻子也没上前帮他脱走外衣。晚饭已经做好了,桌前坐着他的老婆和女儿,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徐长安的心跳没由来地加快了,直到那个男人回头,用无害的微笑看向他,“爸,吃饭了。”
心中可怕的猜想被证实,他感到太阳穴一阵剧痛,喉头堵塞,无法呼吸。这声爸没有带来等量的温暖,钻进耳里比刀割了还疼。
短短半小时内,徐祈安已经和徐易安处成了朋友,她拿着他送的芭比娃娃,快乐又专心地躺在沙发上玩儿,偶尔跑过去让徐易安帮她给娃娃穿鞋。徐易安一一照做,像哥哥一样温柔。
徐长安却再也看不下去,他上前拉走女儿,让她回房写作业,徐易安和她拜拜,她也挥挥手,然后蹦蹦跳跳地回屋了。徐长安看向自己的妻子,她只是低头看着米饭,故意不和他对视,她在无声地埋怨徐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