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
这种车轱辘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还显得她特别像个恶霸。
宋砚清紧抿着唇,也不说话了,目光定格在辛如练身上,任由眼泪肆意而出。
他的哭不是放声痛哭那种,眸中泪意汹涌,却落泪无声。
压抑、沉闷,明明心底难受得不行,却又清醒地克制自己,不让哭声发出半点儿。
放声痛哭尚且可以外泄情绪,可这种无声哭泣往往积郁肺腑,不但不能起到调节情绪的作用,反而伤己伤身。
辛如练看得揪心,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碰到他眼角泪痣时没来由停顿了一会儿。
“这桩婚事非你我自愿,实乃情急之下迫不得已而为之,和离对你我都好,宋三公子端方守正,为人儒雅谦和,事后可以另娶一位知书达理的夫人……”
她话还没说完,说到另娶时宋砚清猛地吐出一口血。
血水泼洒在火炉之上,瞬间扑灭了一半,炭灰扬起,上面的栗子地瓜全都遭了殃。
“宋砚清!”
辛如练一惊,连忙起身去查看情况。
然而因为起得太急,不小心踩到了身上的披风,脚下踉跄就要栽倒。
虽然及时稳住了身形不至于摔下去,但也因为这个小插曲导致重心不稳。
身子一矮,唇也随即落到了宋砚清的眼眸之上。
温热的湿意浸入唇舌,微微的苦,淡淡的咸。
紧接着,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句话。
“练儿不要和离,我不会再娶,不管是文丛润,还是宋砚清,又或者是席东月,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夫人。”
第64章 是娘,娘回来了
辛如练心头一颤。
尘埋于底的所有心绪都被突如其来这一句挑了出来。
文丛润
席东月
宋砚清
三个名字同时出现, 差点儿毁掉她最后的防线。
“宋砚清?”辛如练连忙站稳,拍了拍宋砚清。
然而宋砚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了过去,双眸紧闭, 呼吸微弱,泪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 衬得脸色惨白。
辛如练一惊。
连忙灭了炭火, 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宋砚清裹了又裹, 迎着风雪连夜招呼惊鸿带人回宋府。
·
翌日
宋府
江书改收了脉枕,看着榻上的宋砚清,一时怒上心头。
“一身武功折损大半, 心脉尽数震断,为了遮掩强行用药逆转,晏行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一个女人值得你这样折腾自己。”
若不是这次心绪激动爆发出来, 他都不知道这人的身体亏空成这样。
宋砚清木愣愣地看向虚空,眼底无神。
“她不要我了。”
江书改气得不行,一拳锤在榻上:“晏行舟,你清醒一点, 她就是一块千年寒冰, 你捂不热的,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上次一剑穿心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你是不是非得死在她手上才甘心。”
“是我不够好, 她不要我了。”宋砚清用胳膊遮住双眼, 喃喃自语。
和离两个字犹在耳侧,像是一把钝刀子, 一点一点地刮骨刺心。
江书改最是见不得他这副情伤模样,怒道:“堂堂大御明昭太子, 你要什么没有,为什么非得执着她一个。”
宋砚清沉默。
不是他执着。
而是她选择了他。
没有辛如练,何来晏行舟。
江书改怒其不争:“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亲自动手杀了她,你知道的,我要杀一个人并非难事。”
医能救人,亦能杀人。
他有一千种方法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若你执意动手,记得先杀了我。”宋砚清淡淡。
语气冷漠,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