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把烧红的烙铁捅进了心腹,正在其中残忍地反转搅弄。
柳惊绝用力咬住了自己的手腕,眼泪砸落下来,混着腕间殷红的鲜血一同流到了地上,染脏了姜轻霄送他的那件拂青绡衣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内的声响方渐渐停息。
“来人,奉茶。”
子桑惟清一连唤了三次,殿外才传出了些许动静。
少顷,只见柳惊绝手中托着茶盘,身形僵硬地一步步走了过来。
就在青年快要走至塌边时,他蓦地起身,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清瘦的身形堪堪掩住了躺在里榻的女子,只露出一点月白色的衣袖。
子桑惟清微昂起头,眸光一寸寸扫视过柳惊绝的周身。
只见面前青年虽低垂着眼睫瞧不出情绪,可通红的眼尾与脸颊上仍未干涸的泪渍,以及衣襟上沾染的污血还是道出了他此刻精神的溃破。
见此情景,子桑惟清微微扬唇,心中荡起一抹畅然。
他随意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小几低声开口,音色透着餍足后的慵懒与妩媚。
“就先放那吧,动作轻些,莫要打搅到你主人休息。”
说罢,子桑惟清随意拢了拢未合拢的领口,成功吸引了对方的视线。
望见他脖颈以及胸口处那大片的暧昧红痕,青年面色一白,随即又好似被刺了一般慌忙转开了眼。
看着柳惊绝离开时的狼狈身影,子桑惟清悠然一笑,眼尾却依旧恨意难消。
他抱胸站在原地,朝着青年的背影腻声开口道:“妻主方才辛苦了,清儿服侍你喝些茶可好?”
一直到跑回承光殿锁上门,柳惊绝方松开紧捂着自己嘴的手。
他毫无顾忌地跪坐在了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襟。
虽是泪流满面,可唇角却是带着笑的。
似陷入迷途正绝望不已的人,忽然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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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常酝透过缥缈的云层望见因夏天的那把大火而烧得植被斑驳的问晴山,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
“神君,果真如你所料,那群猲狚兽的来历与云京山方面有关。”
说着,她皱眉怒骂道:“真没想到,天界灵力日渐式微的原因,竟是被人偷拿去喂了凶兽!她当真不配为”
谁知常酝话还未说完,便被姜轻霄制止了,她神情严肃道:“切记,此事不到最后一刻,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毕竟无论何时,都是言以泄败,事以密成。
常酝闻言,当即抿唇点了点头。
“神君教训的是!”
二人这厢刚下云头,殿前候着的濮蒙便急忙迎了上来。
抬眼望了她一下后,女人询问出声,“昨日本神离开后,殿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濮蒙闻言眨了眨眼,感叹于姜轻霄心思的敏锐,随后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接着,小声地附在她耳边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女人听罢蓦地敛起了眉,少顷开口问道:“他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