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好的子时已过去了半个时辰,承光殿里的柳惊绝终是有些坐不住了。
他这厢刚想自暗室入擎明殿,殿门便忽地被叩响了。
金翼的声音随即传来。
“柳惊绝,神君唤你去殿前服侍。”
闻听此言,青年心生疑惑,纳罕轻轻的诉求为何会由子桑惟清的侍从传达。
但涉及姜轻霄的事,他不敢放松警惕,随即将桌上之物放进被褥里稍加掩盖后,便应声开了门。
“快些!”
金翼不耐烦地催促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柳惊绝不明所以,可还是一步步朝擎明殿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推开了殿门,刚想唤声‘妻主’时,内殿忽地传来了几声异响。
其中夹杂着令人面红耳赤的男子求饶声。
低吟宛转,“妻、妻主慢些,我受不住”
霎时间,柳惊绝如遭雷劈地被钉在了原地。
九十四个鳏夫
寝殿内, 男子一声声黏腻承欢的低吟如魔音贯耳,震得柳惊绝耳膜刺痛无比。
他下意识地想逃,可浑身上下却像坠入了冰窟, 冷硬得动弹不得。
偌大的一个擎明殿里, 寂黑无声, 唯有青年面前的寝殿, 在透着暧昧跃动的烛光。
柳惊绝站在明暗交界处,被三面涌来的、如粘稠泥浆般的黑暗倾轧裹挟得胸腹钝痛,不能呼吸。
他努力睁大了眼睛, 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不知从何而来的水光, 满满地堆积在眼前眩得他双眼酸胀无比。
殿内人还在继续,男子那一声接着一声,似娇狸喊春的柔媚吟哦, 落在青年的耳畔却犹如一把把重锤。
砸破了他的眼眶,砸烂了他的心房。
柳惊绝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泪水如倾盆大雨, 噼里啪啦地落下,顷刻间便打湿了地面。
脑中嗡鸣作响, 意识更是一片空白。
恍惚间,他听到了屋内青年断断续续的询问声, “嗯唔呃, 妻、妻主爱清儿吗?”
还未等柳惊绝反应过来,一个他熟悉至极的女声随即响起。
“当然。”
突地, 青年的心脏泛起一股剧烈的疼意,痛得他闷哼出声。
同时也如梦初醒, 抬手捂紧了唇夺命般朝殿门跑去。
神情慌张。
可那些令他万分排斥与恐惧的话,到底还是追了上来。
女人的声音被情欲浸透得彻底,沙哑又沉郁,“最爱清儿了。”
“只爱清儿。”
闻听此言,青年奔至门前的身形陡然一僵。
柳惊绝望着面前被金翼自外锁上的殿门,心中溢漫起滔天的无助与绝望。
终于,他再支撑不住,倚着殿门一点点滑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癯瘦的脊背深佝着,以头抢地,身形像极了一根被劲风撕扯的枯草,颤擞得不成样子。
青年死死地捂着嘴,将所有的哭咽尽数封锁在了喉间,害怕惊扰了内殿中的二人。
可源源不断的难过与心痛扔搅得他崩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