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也不想持清再为任何事,缠上不该有的因果,不值得。
她和封离之间的恩怨,就让她自己来斩结。
“我会让张隙守住瑶池。”姜真神情中流露出某种淡然的威严,沉稳而冷静,在情意退却之后,她的面容只余下一派从容:“溪客仙君,我知道封离离开仙界之后,将仙庭一半的事务都交由你裁决,请你,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
溪客也不想再猜测她是怎么知道的了,他这时对姜真在人间的身份,才有了更深的实感,听闻人间北燕那位人皇,便是在她的教导中长大的,想必她的果决和冷酷,都深深隐藏在那张柔弱的外表之下。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三思。”溪客微微俯身,将手放在胸口,对她悠然行了一礼:“你一个人,要怎么制住仙庭之军的脚步呢?”
“我从未觉得凭借自己能够对抗所有人。”姜真拍了拍黏在她手中不肯离开的白鹄,让它飞去一边,从怀中取出一颗光华流转的珠子:“九州应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焦狱州的上空盘旋着死亡与恐惧,姜真仰头看着她从未见过的,如同火烧般的乌红色的天空,重重闭上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眸中已经倒映出了跳跃的火焰,她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忽略四周此起彼伏的绝望嚎叫。
她手中捧着一盅水,里头浸泡着的鲛珠,出奇地沉默,或许是想到了前世方氏被灭族的惨烈景象。
溪客只能帮她到焦狱州为止,他擅长审时度势,绝不会明确地站在谁这一边,姜真也需要他做到这里就够了。
成群的妖兽从她头顶飞过,发出惨烈的嚎叫,听上去就像是哭泣。
生命的结束,家园的坍塌,放在任何时候,似乎都是一样的痛楚。
水珠从她手心拱起,化作一条小鱼,鱼头朝上,对她脸上喷了一口水。
姜真瞪他:“这里本来就没什么水,别浪费了。”
鱼头口吐人言,语带不屑:“焦狱州本来不是这样的,这里原本比诸敝州漂亮多了,到处都是河流草木。”
姜真看了看地面,上面蜿蜒着火红的岩浆,干裂的土地上寸草不生,哪有他说的什么河流草木。
小鱼在她手里拱来拱去,鱼头摇晃:“都说了这里原本不是这样的,和诸敝州一样,这里也被罡气影响了。”
姜真将手合拢,阻止他跳来跳去的动作:“是是,你真是见多识广。”
上次见到这么浓厚的罡气,还是在诸敝州的天裂附近,这里变化如此之大,说明……焦狱州内的骸骨,封印已经被破坏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如果封离得到了骸骨的力量,焦狱州可不会有第二个方佳伶来重塑基石,到时候……整个焦狱州都会覆灭的。
况且——
姜真心里隐隐升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如果封离得到了持清的骸骨,那么也可以反过来剥夺她身上的气运。
方佳伶的声音隔着她的手,闷闷地传出来:“这里罡气这么浓厚,骸骨多半就在附近,那家伙估计也离得不远。”
“知道了。”姜真说道:“你没事吗?”
“只要有水,我就没事。”方佳伶恹恹道:“有点缺水,你给我弄点。”
他非要跟着她来看焦狱州,姜真想他生在诸敝州,对九州应该有所了解,好歹能派上用场,不知他是不是在诸敝州里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