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都没有要防备韩非的意思。
“先生只有一个人,就算挟持了我,又打算如何逃出咸阳,逃出秦国呢?”
韩非并非文弱之人,但想逃出咸阳的层层守卫,绝对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父王正为攻赵还是攻韩举棋不定,若先生劫持我,倒是提前为父王做下了决定。”
在嬴政的眼皮子底下劫持他的长子,这跟在太岁头上动土也没什么区别了,简直将他秦王的脸面扔在地上踩,他不攻打韩国才怪。
这个道理,扶苏不信韩非不知道。
韩非自然知道,他是为了救韩国才来到咸阳,怎么会做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他不过是看不得扶苏这样自然闲适的模样,想吓唬吓唬罢了。
可惜扶苏一直很淡定。
韩非叹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扶苏:“我以为先生早就猜到了。”
韩非用眼神表达疑问。
“您家里的孩子也爱读您的书吗?”
韩非恍然,接过写满自己文章的竹简,扶苏则唤来伍佐等人将桌子重新收拾干净,并奉上温水免得韩非讲得口干。
韩非粗略看了一眼,发现这卷竹简上虽是自己的文章,但并不是出自同一篇,且上下句毫无关联,这让他一头雾水,忍不住问扶苏:“不知长公子说…看不懂的是哪…一篇?”
这顺序乱的,韩非都怀疑扶苏根本一篇都不懂。
然而扶苏根本不看那竹简,只是盯着韩非,认真地问:“我想问先生,五蠹分别指的是什么?”
韩非:“自然是学者称先王之道以籍仁义,盛容服而饰辩说……;其言谈者为设诈称,借于外力,以成其私……;其带剑者……;其患御者……;其商工之民……,此五者,邦之蠹也。”(4)
这是扶苏这辈子最早见到的韩非著作,其中讲的就是儒家学者、纵横家、游侠刺客、逃避兵役的人、商人手工业者这五种人,或巧言令色动摇君心,或聚集党徒以武犯禁,亦或是逃避战争,以次充好,都是趴在邦国身上啃咬的蠹虫。
若不将他们处理掉,国家早晚会像被虫子蛀空的桌椅一般,轰然倒塌。
这一篇其实并不难,哪怕是幼童,通读一番也能读懂,扶苏虽然才九岁,但就他表现出来的成熟来看,他不应该看不懂才是。
是以韩非解释过一遍之后,面露不解:“公子是哪里看不懂?”
扶苏低头看了眼竹简,再抬头时,似乎眼神突然都变得锋利起来。
而下一秒,听清扶苏的问题时,韩非就知道,那不是他的错觉。
“先生在书中说,不除此五蠹之民,则有破灭之国,削亡之朝,然而我认为,有一种蠹虫尚在此五者之上,它才是真正的亡国之因。”
韩非疑惑:“愿闻其详。”
第 152 章
“五蠹之弊由来已久, 非今日之祸。学者着盛服巧言饰说,然而当年孝公重用的却是商君,由此变法修刑, 内务耕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