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病得奇怪,云枝和几位命妇一起进宫看望,独孤及信早前交代她不要靠到近前去,在外露个脸,叫众人知道她去了便好,不必多尽心伺候。
一同入宫的路上,云枝还问了太皇太后病情如何,独孤及信却说是不可言说的病症,实在有难言之隐,叫云枝越发好奇。
好端端的人,还能有何难言之隐。
她听从独孤及信的意思,远远站在人墙之外。
只看几位位高的王公家眷们一一同太皇太后温言几句,贵人躺在榻上,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只管大张着眼睛,瞪着顶上的承沉。那面容也再无往日神采,仿佛一日之间苍老了许多。
云枝见梅染从内退了出来,便凑上前去问询,“贵人这症状是何缘故?”
梅染原以为是独孤及信下手毒了贵人,可他坦坦荡荡将自己送进了宫,分明是笃定未曾做过什么。
梅染回身望了身后众人一眼,又将云枝从原地拉到无人之处,“是纵欲过度,将自己活活糟践到这地步。”
云枝大为震惊,“贵人她……她身边可都是些寺人,难不成有郎君养在宫里?”
“云娘子不知,没有了下面,用手也是一样。”
这等宫中秘辛,难怪独孤及信不肯告诉自己。
云枝叹了口气,“这事便不要再外传出去,免得惹出风波来。”
不必云枝多提醒,梅染自然知晓此事利害,她若要多想着多活些时日,就得让这等秘闻烂在肚子里才好。
“依你看,太皇太后的身子还能撑多久?”
梅染瞧她一眼,只见她秀眉微蹙,大概实在担忧贵人的身子。她心中计较起那事情来,或许时机就在眼前了。
“贵人的身子,短则一两日,长则十天半月,总之就在月内了。”
这确实是叫人措手不及,前月还同独孤及信斗得一天星斗,这会儿躺在那里只见出气不见进气,委实令人唏嘘。
独孤及信并不约束娘子们前来看望贵人,宗亲们皆知此事说来脸上无光,谁也不曾再探查下去。这位历经四代帝王的后宫第一人,就这般悄无声息在殿阁内走完了一生。
云枝不过刚刚从宫中回到府上罢了,便已经听到丧钟自禁中方向声声传来。
因先帝薨逝已有了经验,府上并不见多慌乱,云枝叫人给戚家也传了消息,便叫府上众人都准备了起来。第二日还要入宫哭孝,这会儿天气不好,越发是冷了,她将自己和独孤及信的衣服又整理一遍,明日在外跪坐,总要先预备上一些厚实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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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先帝薨逝一般无二, 治丧大臣仍旧是那几位,独孤及信匆匆回府,正赶上云枝准备好一应衣物给他, 另还备了一些糖丸, 是小厮去戚家之时阿娘所给, 说是叫他顾不得吃饭之时含上一颗, 别饿坏了身子。
这会儿也来不及多说什么, 云枝替他打理好身上, “今夜不回府休息了?”
“回来恐怕也晚了, 你先休息去,不必等我。”
他一面穿衣一面庆幸, 有了娘子确实是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