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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黛看看天色也确实晚了,便点了点头,“也好。”

说罢便吩咐薛禄送晏闻昭出宫,又让薛显将阮青黛和景毓带到亭中来。

薛禄应了一声,便领着晏闻昭从晚景亭后的小径离开。

景毓冲进亭内时,只依稀瞧见晏闻昭走远的背影。刚想不甘心地追过去,却被阮青黛轻飘飘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陛下好兴致……”

景毓时刻牢记自己的面首人设,酸溜溜地说道。

阮青黛不理他,只看向阮青黛,“出了什么事?”

阮青黛哑然,还未开口,便被一旁的景毓打断了,“我就是想来看看这晏闻昭到底有什么能耐,竟能纠缠陛下大半天。”

他瞥了眼桌上未尽的棋局,扬了扬下巴,“我也可以陪陛下赏花下棋啊。”

说罢,景毓一撩衣摆在阮青黛对面坐下,兴致勃勃地捻起一枚棋子,朝棋盘上的残局仔细看了看……

“???”

望着那盘颠覆认知乱七八糟的东西,景毓傻眼了。

阮青黛似笑非笑地看他,“还下吗?”

“…………”

如此高深莫测的棋局,他还真下不出来。

景毓默默将棋子放了回去。

薛禄引着晏闻昭一路往宫外走,走出御花园时,隐隐听得一阵丝竹管弦之声。

晏闻昭步子微顿,循着乐声看了过去,“这是哪里来的声音?”

薛禄也停下步子,侧耳仔细听了听,“哦,那是云韶府正在排练新的乐舞。”

“又是云韶府……”

晏闻昭低声重复了一遍。

“是啊,前朝的时候云韶府教习俗乐,只用于祭祀朝会。可如今皇上喜好乐舞杂剧,云韶府里就多了不少从宫外选进来的艺人,长期在宫内演出。”

以为晏闻昭对这些宫里的事不甚了解,薛禄便细细地解释给他听,“皇上时常会去云韶府转转,云韶府的戏啊,不仅有从民间传进来的本子,还有些是鸾台新编要往宫外传的。不是奴才夸耀,大晋宫里宫外恐怕都没有能超出云韶府的戏乐。前段时间宫中百花宴,云韶府排的那出乐舞可新奇了,可惜先生没能看见……”

晏闻昭笑了笑。

薛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改口,“瞧奴才说的,先生往后有的是机会呢。奴才觉得,陛下很是看重陛下。”

晏闻昭依旧只是淡淡地笑,没有应声。

薛禄仍然喋喋不休地说着,“奴才印象里,陛下好像还没有和哪位大人待在一起能待大半天的。除了……”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岔开了话,“看来陛下和先生聊得很投机。”

晏闻昭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眉头不自在地挑了挑。

投机……

聊了大半日的晋帝家事,从晋帝子嗣单薄群臣力谏纳妃,到帝后二人联手往臣子府中塞美人搅得他们后宅不宁,再到太子棠昭聪明却顽劣、每日都在帝后跟前念叨何时能再见长姐,最后还说到了二殿下棠暄的体弱多病。

……几乎囊括了大晋这几年的宫廷琐事。

还真是聊得投机。

再加上午后那盘一塌糊涂的棋,晏闻昭完全是一头雾水,压根摸不清阮青黛的心思。

想到这些,他微微皱了眉。

一垂眼,视线触及空荡荡的衣袍下摆,晏闻昭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愣在原地。

薛禄也停下步子,不解地问,“先生?怎么了?”

晏闻昭回身朝刚刚走过的路看去,“我的玉佩不知落在何处了……”

薛禄往他腰间看了一眼,果然不见之前那枚白玉琅环,不由啊了一声,“那,奴才回去帮您找找?”

“我随公公同去。”

晚景亭。

景毓既没堵到晏闻昭,又对那盘匪夷所思的棋局束手无策,虽然还想继续黏着阮青黛,但阮青黛对他避之不及,一个眼神递给了阮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