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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水中后便再没能浮起来,一时心惊不已。

正厅内也听到了廊桥那边的喧哗声,纷纷转头看去,却只瞧见一群下人围在荷塘边,有几个还跳进了塘中,高声叫着人。

晏闻昭隐约听得了几声“云娘子”,面色稍凝。下一刻,彦翎便匆匆跑了进来,到他身边低声道,“侯爷,云娘子落水了!”

晏闻昭眸光一缩,骤然起身,还不等彦翎反应过来,便只见他的衣角从眼前飘过,迅速消失在正厅内。

姜屿和越•D离得近,自然听到了彦翎的回报,两人神色各异。

越•D面露惋惜,想着多半又是女子之间争风吃醋的把戏,人既然落了水,今日怕是见不到了。

姜屿唇角的笑意却淡了下去,似是想起什么,他招了招手,问起身侧的牧合,“若我没记错,武安侯这位宠婢,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女?”

牧合颔首。

姜屿沉吟了半晌,也吐出一句,“去看看。”

晏闻昭一脸森寒,快步行过廊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宴席前还想着嫁入侯府的贵女们,远远瞧了晏闻昭一眼,便被他周身凌厉的威势所慑,甚至顾不上欣赏那副皮囊,便慌忙低下头。就连霍老夫人看见他走过来都莫名有些发憷。

晏闻昭一声不吭,大步走向荷塘,彦翎寸步不离地追在他身后,跑得气喘吁吁,眼睛却盯紧了晏闻昭,生怕他不管不顾就要跳下水救人,没想到晏闻昭一路疾走,临到岸边却突然刹住,怔怔地望向水面。

许云皎何时变得这般重要了?他竟有那么一刻在害怕失去她?

风吹莲叶,响起一阵一阵的水波荡漾声,混杂在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嚷声里,就好似那个落入水里的女子一般,被层层掩埋、迅速消匿。

晏闻昭盯着恢复死寂的水面,眸里黑沉无光、空落落的,竟还带着几分惘然。

远远的,霍老夫人瞧见了晏闻昭的神色,心中一凛。这样的神情,她曾在晏闻昭脸上看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他弱冠那年回京,意气风发地要求娶心上人,却恰逢国丧。第二次是三年后,他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那女子另嫁他人⋯⋯

落入荷塘的一瞬间,阮青黛甚至还往深水处刻意沉了沉,任由那塘水的幽寒侵入骨髓。

方才她刻意激怒聂欢,又趁她巴掌扇过来时,偏头闪避,装作被打得头晕目眩的样子,就是为了踉跄几步栽进荷塘。

若想见她的是姜屿和越•D,她光是落水显然还不够。如果安然无恙地被人从荷塘里捞起来,大不了换件干爽的衣衫,便又能继续烹茶送往正厅。

想要以此为由避开这桩祸事,怕是要对自己心狠一点。要么受惊过度,要么着凉生病,这样总不会有人再逼着她烹茶露面了吧?

在水下憋气待了片刻,阮青黛听着岸上各种呼声,心里计算着时间,直到她的四肢都快被塘底的寒意冻僵了,才慢慢地朝塘边游了过去。

这出戏演到这儿也差不多,若再多便过了。

阮青黛悄悄游到塘边,刚将脑袋探出水面,便撞上了一双漆黑锋利的眸子。

晏闻昭正脱去外袍,丢向了劝阻他下水的彦翎,一低眸,目光触及水中的阮青黛,面色微顿,转瞬间又升起蓬勃怒火,看得阮青黛心中一惊,下意识往水里沉了沉,却不小心呛了口水。

还不等阮青黛扑腾两下,晏闻昭猛地俯身,抬手将她从水中捞了出来。

阮青黛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坚硬却温暖的怀抱。

在冰冷的塘水里泡了这么一会儿,她的确冷得够呛,竟对这炙热的温度贪恋起来。阮青黛咬着牙打着颤,偏过脸埋入晏闻昭的胸膛,又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揽在她后背的手臂倏然收紧。下一刻,晏闻昭从彦翎手中夺过外袍罩在她身上,紧接着一把打横抱起,大步朝园外走去。

“云娘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