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轻斥饱含委屈,带着哭腔,让他心都为此颤了一下。
沈宗庭不敢动,很轻很轻地转过身去,见她眼皮合着,只是鼻子轻轻抽动,带着哭腔,那张好看的脸泫然欲泣,好似下一秒就要破碎。
“你是不是骗我?”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讨厌,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对我这么好被吊着最难受了”
原来是她在说梦话,有一滴泪从她眼角沁出,落入她鬓边的云发中,那滴泪,再度流进了他心里。沈宗庭放在膝上的手不住地颤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抓住孟佳期肩膀吻她,想扯开她的蚕丝被,和她躺在同一个茧子里。
这一刻他的目光甚至不敢看她的唇,脑中再度响起《花样年华》那句话。「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同我一起走?」
可是他没有多一张船票。
“期期,你好聪明,是我骗了你。我没有把你当成天真的小姑娘,我把你当成”
他望住她闭合的双眸,轻轻地说。
男人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不可闻。
这一夜,她喝醉,他却从醉中清醒,完完全全地清醒。
转折
第二天。
当清晨阳光从两片合拢的银灰色窗帘中射出, 明晃晃的光斑落到她脸上时,孟佳期终于从宿醉中清醒。
阳光太过强烈,她反手盖住眼睛, 适应了好一会。
脑袋也一跳一跳地疼,她伸手揉了揉, 只觉得四周非常安静, 只有细小的、毛毛的灰尘在光柱里起舞。
静极了。循着落地玻璃窗看出去, 绿山藤爬满四周厚重的石墙,炽烈的阳光映照得这绿恍若涂抹一般。在这样的寂静里, 她听到鸟儿的啾鸣。
她好似醒来在无人之地。这让她微微恐慌,下意识地张口喊“沈宗庭”。
只是她喉咙干哑得冒烟,连吞咽一口都会疼痛。
茶几上正好有一杯水, 用她的马克杯装着, 温度合宜。想来是沈宗庭打好给她的。
将水喝掉后,干到冒烟的嗓子好受了不少。
她赤足走下沙发,身上还穿着昨天换上的红色丝绒睡裙, 款式保守, 直垂到脚面。
“沈宗庭?”她再度轻呼他的名字。
房子空荡荡,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孟佳期下意识去看玄关处的大衣架, 那儿已经空了。
沈宗庭在这栋房子里时, 外出的大衣就挂在大衣架上。他要是外出,这大衣架上就是空的。
如今这大衣架空了, 明晃晃地昭示着,沈宗庭不在。
孟佳期内心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她不大相信他已经出门, 手指提起裙摆, 赤着足踩上橡木楼梯,到主卧门口看了看。
沈宗庭的房间门口敞开, 干净整洁的程度堪比样板间,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隐约可见被褥整整齐齐如豆腐方块,正静静等待着主人打开和使用它们。
看来,沈宗庭昨夜甚至都没有躺在床上休息。
他是在哪里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