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和尚,好一个借刀杀人的手段。”
“施主当真聪慧过人,只是有一处不妥,收到这包裹的人并非单纯要将包裹传出去……”法喜缓缓抬眼,一向温和的桃花眼中终于漫起了凛冽的杀意,“而是要杀死收到这血包裹的人。”
“若是不来桃源庙中祈福,便杀人了事,但若是来了,你便将人作为炉鼎,夺人修为。”宿回渊冷道,“那陈晓已将包裹送至我放门口,又为何要害他?”
“施主终究是与众不同的。”法喜叹道,“我无意想要施主的命,只是在施主的屋内插了桃花,我只是想让你在多年后回忆起今夜之时,或有欢愉。”
宿回渊蹙眉,正在琢磨法喜话中之意,却忽有一阵热气从体内上涌。那并非是寻常的热气,而是……
他双目骤然睁大,怪不得他从那桃花中未闻出任何异常,因为那根本不是任何毒药。
而是令人燥.热的□□。
与灼.热之气一同翻涌上来的是蓬勃的怒意,若是有人敢给他下这种东西,他定会一寸寸地碾碎对方的骨骼,让其生不如死。
而法喜,他怎么敢。
“多年后我若是回忆起今夜砍下你这秃驴的头,自然欢愉。”宿回渊双目微红,咬牙道。
刹那间有刺骨寒意从四面八方纷然涌来,他右手掌心摊开,鬼王刀在手中逐渐成型。刀刃通体漆黑,强烈的幽邪怨念霎时卷起猎猎狂风,将他万千发丝凭空吹起。
周遭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凋零,连远处的钟声都变得倏然渺远。
立于月下,他凤眸凛然,杀意如刀。
鬼王便衣现世,千万幽冥叩首臣服。
法喜的眸中终于现出些许愕然,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鬼王刀,随即缓缓道:“原来如此,原来施主……竟是如此身份。”
又不禁莞尔道:“你我二人天涯相识,却都是罪业加身之人,倒是有缘。”
“是要你这条命的孽缘。”
话语未落,鬼王刀倏然破空而出,直冲法喜面门而去,空气稀薄得临近冰点,让人无法呼吸。
法喜却未躲,下一瞬周身金光在他身边散开,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金钵。周遭凛冽寒气在接触到亮光的瞬间却是顿时散开,化于无形。
“可你大抵有所不知,被我当作炉鼎之人数不胜数,粗浅算来,也该有数百年的修为。”法喜淡笑道,“就算是与你同道而来的白衣剑尊,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法喜周身金光骤然散开,将鬼王刀破空凌气轰然折返。周遭草木霎时被齐根连斩,发黑干枯。
宿回渊本是能躲开这一击,但体内药物作用尤甚,让他眼前发昏,身体微滞,便硬生生与那翻折的凌气擦边而过,手臂侧被深深划了一道,瞬间染红衣袖。
“早就听闻鬼主容貌俊美,令人见之不忘,如今看来,施主大概是做了假面,那贫僧便更为期待了。”法喜道。
“你找死!”
鬼王刀再次横空劈下,径直与法喜周遭的淡黄色光晕相撞,刹那间气流碰突的巨响震耳欲聋,周遭砖瓦震动坠下,有清脆的响声从客房中传来。
是和尚之前插桃花的瓷瓶,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施主。”和尚抬眼,刺目金光在他面角打出淡色光晕,“我说过我有上百年的修为,而你尚有药物加身,何苦非要弄伤自己。”
周遭金光骤然扩大,鬼王刀发出剧烈的哀鸣,宿回渊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阵猛烈的气流将他身体陡然推开,整个人被隔空抛出去,下一瞬便要狠狠撞上身后长柱。
免不了伤筋断骨,皮肉之苦。
他内力集身,凝聚于后背,阖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剧痛却并未到来,眼前一道刺目白光闪过,有一只手轻易卸去他周身力气,稳稳拖着他急速下降的身体落于地面。
朦胧惶恐,只闻满袖雪香。
与此同时,尘霜剑意腾空而下,宛如神兵降世般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