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笑问:“什么梦?”
她眨眨眼,目光落在男人肩头的细碎花瓣上,手中动作未停:“梦见,我带着你见爹爹。他问我,凝凝,这是你的夫婿吗?”
楼凝不禁笑起来,双颊带着粉若春桃的羞意。
徐策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更深。
他抽出手,指尖拢起她散落纷飞的发丝,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簪。
簪子素净,却刻着凤凰。
他把簪子抿在唇间,双手绾起那头绸缎般的发,然后将簪子轻轻推入。
楼凝摸了摸头,却不小心将盘好的发髻拨乱。
叮的一声,簪子落在光洁的地面,她慌忙弯腰拾起。
徐策伸手搂她:“傻姑娘……”
最后一字微抖,伴着顿时粗重的呼吸,他忽然退开一步,定定的望着胸前。
簪子扎入胸口,血慢慢渗出,先是一小片,然后渐渐氤氲开。
他惨白着脸,缓缓抬头,指间颤抖,掌心抚上胸口,吐息在风雪中幻为一团团白气。
楼凝只笑,抚摸着他英俊的脸,指尖轻轻挑去落在他眉上的雪,“对不起,夫君。”
男人的身子开始缓缓的低落,渐渐瘫软在地上,血滴落在青白色的地面,沿着纹路漫入一旁的落雪中,仿佛万朵牡丹碾碎后的花枝倾洒而出。
楼凝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裣裙跪在他的身前,摸着发簪上的凤凰纹路,泪水滂沱般落下。
他的脸比雪还白,迟缓的张张口,问道:“……为什么……”
…… ……
一股风吹进殿内,纱幔掀起的刹那,楼凝猛地睁开眼,突来的光明刺得眼睛生疼。
她从床上坐直,系在发上的丝带垂落下来,一晃一荡,正擦着她纤长的眼睫。
待稍稍回过神,才发现床外侧的身体温暖得让人害怕,不由得向后躲去。
对方起身将她搂住,紧紧扣进怀中,一下下拍着,“做噩梦了?不怕,我在这。”
掌心热烫的温度让人心安,她摸着胸口努力平复呼吸,想起那刺人的回忆,不禁红了眼。
“……我梦到你了。”
徐策笑了下:“我这么可怕?”
他衣襟半敞,腹部那道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伤痕,此刻正被纱布重重包裹着。
楼凝心中有愧,不敢与之对视,垂落目光,如实说:“可我梦的明明是少陵,最后会却变成了你。”
这种不安已经不止一次化作无限恐慌,让她心绪大乱。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努力回忆过去,脑海里却怎么也勾勒不出少陵的样子了。那张俊朗的脸从清晰,到模糊,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讲几个故事的时间。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明明几日前才见过他,亲眼目睹他离开,可一转身,事关两个的人梦境却蹦出了另一张脸——
徐策。
她突然发现心里很空,空到连少陵的模样都被挤了出去。
她和那个少年本该无限亲近,却突然隔着千山万水的遥远,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