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说,他比她大十二岁,大男人也不该冲小姑娘发火。
可这一次,他见了她,脸上难得没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素来温暖不羁的眸中只剩冰冷.
少陵出逃,对楼凝而言,是多么新鲜的盼头。
一夜无眠,这会儿黄昏已至,看到徐策绷着脸,嗓子忽然一哽。
“人平安到弥山了吗?”
桌上摆好了晚膳,她一筷子未动。
徐策走过去为她盛了碗汤,“先过来吃饭。”
菜式简单,却都是南北国的厨子精心制作的。那阵子她闹脾气,不是绝食,就是吃得特别少,所以特意吩咐每天同时给她准备几道南北国的菜。
她闻言抬了下头,没有动作。
徐策见她不来,自顾自的吃起来。
殿内悄然,偶有瓷器碰撞声,轻易攫取住了楼凝那根脆弱的心弦。
“少陵他们平安到弥山了吗?”过了片刻,她来到桌边,又问。
自从被她说过后,徐策吃饭都会注意,但就在此刻,他舀了勺汤递到嘴边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弄出了声音。
或许是心急,楼凝没忍住嘀咕了两句:“你这毛病就不能好好改改吗?说了多少次,怎么还是这样粗鄙不堪。”
大约是“粗鄙不堪”四字戳到心里,男人忽地冷笑一声,猛然站起身,大力扣住了她的后颈,逼她靠近自己:
“够了!你闹脾气,我惯着,你耍小聪明,我装傻。纵容你,宠爱你,不是为了让你成天在这指指点点,嫌东嫌西!”
鼻尖距离不过分毫,他注视着那双倔强美丽的眼睛,怒火毫不留情燃烧了声音:“你在老子眼皮底下玩的那些花头,当我不知道?陆崧是个什么东西,那百来名手下能有什么作为,你心里清楚!梁王残暴不仁,十万越军东撤就是一个死,我这张狼口或许还能给他留条生路,你却非要把他推入虎穴之中。你以为你的二王子逃到东边就能东山再起?左右不过是个被玄赢用来制衡我的玩意儿罢了!”
男人冷淡的声音拥着热气,一缕一缕滚进她的耳廓。
“你的情郎,在新婚夜受那些老骨头几个响头,几声威胁,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走进洞房,亲手将你放弃。现在想逃,倒记得有你这么个妻子了,三言两语哄得你同情心软。丫头,垫垫自己的斤两,你是越王的子女还是越朝的重臣?你的父亲早跟他恩断义绝,真当自己是什么紧要的人不成?这越国的存亡,与你何干!”
楼凝还陷在庞大的震惊中,手腕就蓦地一紧,被人握住了。
徐策声音在耳边炸响,“既然你心念着他,我就带你去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
暮色深沉,宫殿肃穆,男人身高腿长,拉着她迅速没入其中。
通往弥山的驿道上早不见来往的人影,骏马嘶鸣,在夜色逐渐覆盖的穹顶下急速前行,马蹄碾过泥土时,卷起一道又一道漫漫长烟。
本该甜美的夏日夜晚,楼凝只觉浑身冰凉,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时,人已离宫,回头望去,唯看到山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