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往武器上编花啊。”夕音咕哝一声,到底还是没拒绝朋友的请求。
她的手艺不算好,编织起来的动作总是有些笨拙,但闻栖没有说话,只是用带着笑意的眼眸注视着她。
“殿下。”他突然发问,“你可以把我藏在你的寝宫里吗?”
夕音抬起眼,很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出门游历吗?”
她结束最后的收尾,把自己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作品丢开,那朵简陋的小花轻轻摇晃了一下,擦过闻栖的手背。
“是啊,我要出门游历。”闻栖伸展手臂,飞快地拥抱了一下她,“父亲总担心我饿死,但我觉得,我大概是饿不死的。”
他微笑着,没有再说话。
夕音想起这段对话时,总是觉得,闻栖是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迟钝的皇女能意识到这一点,已然难能可贵。
时至今日,她也没办法解析出闻栖真正的想法,只是,伴随着这小小的疑惑,那朵简陋的小花,也在她心中留下了一道印痕。
所以,在看到它的瞬间,某些回忆也自然而然地涌现上来。
只是一晃神的工夫。
夕音收回视线,平和道:“这中间或许有些误会,我们并不打算逼迫你的朋友。”
门外响起气喘吁吁的附和声,好不容易追上来的老板扒着门框,看到里面几乎要化为实体的刀光剑影,差点被逼出眼泪。
可恶,他只是个渴望天下掉馅饼的普通酒吧老板,好不容易天降巨款,居然还出现了预料之外的拦路虎。
不要挡着人发财啊!
“神侍大人,流莺真没有被迫卖身,现在又不是从前了,做那种生意是要休业整顿的。”他碎碎念道,不时递过去一个哀怨的眼神,“我这边的机器人都被你刺坏了,你看这维修费用……”
流莺拍拍表情僵硬的好友,转头,对老板道:“抱歉,雪也是担心我,下场演出的分成不用给我了。”
老板看待雪的目光,就像是看待骗走不懂事女儿的鬼火黄毛,他拍拍胸口,勉强给自己顺下一口气。
“唉,算了,还好那些机器人还在保修期,我带他们去找维修师。”
老板唉声叹气,带上门,遁走。
像他们这种做地下生意的,天然便拥有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发现状况不对时拔腿就跑,是酒吧老板的基本素养。
包厢里的气氛凝滞下来。
难言的沉默后,雪弯下腰,朝她们鞠躬:“对不起!我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擅自闯进来,给你们造成困扰了!”
流莺偷偷扯扯她的衣袖:“我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
“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上光脑了。”雪小声回她,“我把岩羊皮剥完了才想起来这回事,回去拿太麻烦,干脆来这边等你下班。”
流莺下班很准时,她像往常一样溜到化妆室找人,结果没找到流莺,去问老板,老板又支支吾吾的,干脆随便抓了个安保机器人,连了监控,自己查找流莺的去向。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流莺结束演出之后,居然跑到了二楼的包厢里。
雪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恰恰相反,作为神侍,她经常需要倾听罪人的忏悔,对一些腌臜事再清楚不过。
意识到好友可能会遇到危险,她就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