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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绪紊乱,体内不断流窜着毒液,让他根本无法恢复元气。他现在的身体仿佛一个破了个口子的密闭水桶,只听得命数源源不断地消耗,却没有新的元气注入。

太医推算,他将在三日之内气数将尽,暴毙而亡。

算上赶来的两天,再加上过去的一个时辰,他的生命仅剩十一个时辰了……

这算什么呢?

商旻深睁开眼睛,望着床榻里的钟臻。

钟臻恰好也在此时睁开双眼,透过微肿的眼皮,看进他眼里。

“阿深……”.

钟臻活快三十年了,是他们村里的头号单身汉。

当年为了给他爹娘治病,钟臻硬是拖着草席,载着他爹娘来到镇里求医。

看病要钱,他便四处打工,做的都是些低贱的零工。

他白天帮人宰猪,放牛,喂鸡,抬轿;夜里给人清理夜壶,打宵禁,也帮风月场里的哥儿姐儿通风报信,逃过东家巡查。

求医十载,蹉跎半生,他也没能留住他爹娘。

那两人还是相继走了,留给钟臻的只有一张破烂的草席,以及满手旧疮。

但也没听他抱怨过一句,他掏空积蓄厚葬了他们二人,在他们的坟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说道:“爹娘,放心去吧,孩儿尽孝了!”

回到生他养他的小村,勉强拾回他家的破草房和房后的二亩地,钟臻忽然乐了。

“有房有地,就还有希望,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那块地荒废太久了,钟臻按照时令规划,先从最简单易熟的作物耕种,收取后全部作为自己的粮食补给;等土地养好了,就种些稀有的值钱的,拉到镇里还能卖好多钱。

就这么又过了三年,钟臻已经二十有六了,终于攒下了一些老婆本。

屋后的那块田地如今每个季度都有作物收,留下他自己的口粮,还能卖出好多。再加上他在院子里养的鸡和猪,日子美得没边儿了。

终于能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毕竟当年他娘咽气之前仍不忘叮嘱他,“找个体己的人过日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钟臻做到了第二条,现在要完成的第一条了。

媒婆从他这儿也没少捞好处,承诺给他找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可好几个月过去了仍不见信儿。

钟臻有点坐不住了,做完农活儿便去找她讨个说法。

他走到媒婆堂前,正要吆喝,忽然看到里屋的门开了,媒婆神色紧张,引了一列锦衣男子从正厅出来,看到他时,还用眼神示意他躲开。

钟臻懵懵的,闪了半身,退入前堂的阴翳处。

待那群人走出好远,媒婆才转过身来应付他,“就说你这个条件不好找嘛,年纪大了,又不曾上过学堂,空有一身蛮力,哪家姑娘瞧得上你哟!”

“可我这些年也攒了些钱两的……”钟臻有些失色。

“光有钱有什么用,”媒婆顿了一下,转念说,“诶,你介不介意从外镇娶个小娘子过来伐?”

“可以吗?”

“啊,我在汴京的亲戚给我来信,说那里有个姑娘,养在深闺,性格恬静,再瞧那模样,就是天上的小鸟看到了都要多啼上几句!”

“当真如此啊,”钟臻连忙往媒婆手里放了几分碎锭,“那就劳您多打点了。”

“诶,放心吧,”媒婆眉眼弯弯,唇下那颗大痣都显得信誓旦旦,“本来想着远处的媳妇不知根不知底,你会有点介意。这你要是不介意,我还能耽误你们的姻缘不成?”

“我马上就给他们写信,问问人家姑娘的意见,你且等着好消息吧。”

钟臻兴高采烈,又往媒婆手里塞了点丁卯,要她一定找脚程最快的信差.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等新娘真正嫁过来,已是数九隆冬。

这家人有些奇怪,以家里刚发生了丧事为由,拒绝让钟臻去娶亲,寒冬腊月的,愣是自己雇人把新娘子抬过来了。

估摸着他们到达的时间,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