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在府上可有见过他,他年长你十岁,如今下调到江州,便也定居在此了,你若有任何不愿尽管与姨父说,不必勉强自己。”
那时桑泠不懂,更不敢擅自揣摩唐镇宗的意思。
只觉话头落到她身上了,她便定是要嫁的,岂有她抗拒之理。
闻野那时算是彻底没落了,战败了,伤了腿,还被下放江州,可于桑泠而言又怎会有何挑剔的资格,她不敢说不愿,只能乖顺应下声来。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了,却没曾想过了几日,唐镇宗竟又唤她去茶室问话。
问的同样是她愿意与否,桑泠回答也未变,只是乖顺点头,不敢忤逆分毫。
但这般问话有过两三次后,桑泠终是不确定了。
她小心翼翼问唐镇宗:“姨父,你们究竟是想让我嫁还是不嫁呢?”
唐镇宗却连连摆手:“自是问你的意思,希望你思虑清楚,不必考虑别的,你若愿意,姨父便为你操办,若不愿,此事也可就此作罢。”
如今想来,她和闻野的婚事一直未曾有人强迫于她,也一点不像是她原本所以为的,为保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嫁给闻野这般落魄将军,而送出她这个表小姐。
反倒比起现在这般一拍桌便要随口定下她的婚事,而郑重得多。
大年初七。
南方传出捷报,玄北将军率军击退敌军,大获全胜,举国欢庆。
军营中也是一片欢腾热闹,连着过年也未能回家的士兵们纷纷兴冲冲收拾着东西,只等一声令下,大家伙便能回家与家人团聚了。
军营主帐还在商讨着战场扫尾事宜。
闻野站立在放着地图的长桌前,部署着接下来各部队将要完善的事情。
一旁,陈颂知全然置身之外地坐在靠椅上,手里拿着一沓纸认真翻看着。
众人以为陈军医至此还在认真研究军事情报没做多想。
直到帐内其余人散去,闻野才有些忍无可忍道:“一逮着时间就看你那玩意,扫尾这事儿本该你来安排的。”
高大的男人因长久的战事略显沧桑,下颚胡渣密布,眼下也是乌青一片,只是仍挡不住他一身盔甲的威严气质,因着陈颂知的闲散,显得脾气有些暴躁。
但陈颂知显然不惧他的怒意,轻描淡写回了一句:“若是桑姑娘回了信,今儿这事就得交给朱石来安排了,你有何资格说我?”
陈颂知一语击中人痛处,整整三个月,闻野寄出的那封信石沉大海,压根没收到桑泠只言片语的回音,闻野的暴躁显而易见,却又生生隐忍着,直到此刻被一戳,就像是要火山爆发了似的。
“我能有你这么变.态?”闻野眼眸冷厉瞪去一眼,“一日不落地让人给你汇报唐姑娘的行踪,若她真知晓自己被你这般监视,能受得住吗,还不得给你吓跑?”
陈颂知手上的信纸密密麻麻记录着近来唐洛嫣每日的行踪,有的更是细致到今日与何人说了何事。
自陈颂知离开,他留在知府的人每日皆会记录,攒上七日一并寄给陈颂知,一连三个月,唐洛嫣每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