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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

人群中唯独不见汝南侯的身影。

“家父身在何处。”卿齐眉问。

“卿同知,由于我不能判断你们是否有伏兵——”

思于休将权杖猛的插入面前的磐石中,苍老的面颊上闪烁着坚决:

“请将我族亲自少主送回,这是最基本的诚意。我们自然会将汝南侯送回。若有半点不同,我们即刻下手。”

看管囚车的校尉上前一步,目光中尽是恳切:“大人不能啊,万一这群人话里有诈怎么办!”

“大人,您不能冒险啊。”

卿齐眉沉吟片刻,颔首道:“我答应你。”

他不是没有顾虑。

只是他如今只能这么做。

说罢,卿齐眉将阿达孜木从囚车内放出来,阿孜达木与卿齐眉迈向桑纳河,迈向卿齐眉十几年未曾跨越的岸外。

阿达孜木站到思于休身后,一言未发。

“我已经依言将贵族少主送回,家父现在身在何处?”

卿齐眉皱起剑眉,一双眸子锐利地望向思于休,再次询问了方才的问题。

思于休毫不避让地迎视,苍劲的眉目之间透露着一种不可违逆的威严。

“好,我也来兑现我们的承诺。”思于休冷笑一声。

他挥起手,一个木匣子丢到卿齐眉跟前,从木匣子中滚落出滚滚的物什,正是卿咏才的头颅。

原来汝南侯早已身首异处。

“卿同知,这便是了。”思于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讽。

卿齐眉拔剑出鞘,对准思于休的咽喉,双眼瞬时腥红:

“你这是什么意思!?”

鞑靼族族人见到卿齐眉拔剑,纷纷围了上去,一边警惕地盯着卿齐眉,另一方面则是怒吼出声:

“尔敢伤吾族人!”

“我说过,两方互换人质。但我并没有说人质是死是活。”思于休不紧不慢地说着。

“受死吧。”

就在这时,阿孜达木低低的冷笑一声,一柄短刃贯入卿齐眉的背脊,鲜血“呲”的溢出。

卿齐眉错愕地转过头,钻心地锐痛从五脏六腑传来:

“你……”

眼前的景象愈发模糊,卿齐眉的身体不受控地往下坠落,他听到来自卿家军的嘶吼,也听到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兄长”。

是卿玉案么。

是他吧。

……

“何等宵小胆敢伤我世子。”

“冲啊,为侯爷报仇!”

听到这里,对岸的卿家伏兵全部举刀相向,一个个蓄势待发,随时要冲杀进来。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容陵与其他老将冲锋在前,一阵阵的厮杀响彻耳畔,卿玉案穿梭人群而过,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与刀刃摩擦产生的刺痛。

近了。

更近了。

一双手紧紧拉住卿齐眉,卿玉案揽住卿齐眉的肩膀,抱住装有父亲头颅的木匣,将卿齐眉往岸内的方向带。

容陵策马转头,坚定地说道:

“公子要护好世子。公子放心,我等去灭鞑靼族思于归和阿达孜木。”

嘱托完,未等卿玉案回答,容陵的身影再次没入马蹄扬起的尘烟中,再也追踪不到身影。

“好。”

卿玉案都快忘了,那个整日不学无术的少年,亦是经历无数场战场厮杀,也是自己无论身份地位如何,是容陵始终追随。

两世皆是如此。卿玉案顿感亏欠。

他抓紧了卿齐眉的肩膀,在其余人的庇佑下,强撑着病体一步步带兄长逃离是非之地,泥泞沾了卿玉案满身。

伪造的汝南侯谋反书信已出,谋逆之事情已定,满城张贴卿玉案与卿齐眉的追缉告示,让卿玉案不觉苦笑。

卿家世代忠良,若让祖辈知道平白无故蒙冤,还是谋逆之罪,怕是九泉之下难以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