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幸运的女人,而我是有幸帮助你们的女人。而现在城中的普通女子她们有什么?你告诉我,淑娘。”
淑娘沉默了,阿萍又说:“你之前的意思已经透露出来了,我觉着你大抵想说她们有我这个女城主。我也和你说过,我和她们是陌生人,非亲非故。”
“她们来了禾城,有我在一天,她们就有平等的和男子一样读书习武的机会,这就是我对于女子们的作用,也就是有我在的意义。”
“努力、勇敢的人才能拥有权利,为自己挣得尊严。”
她叹了一口气,目光炯炯有神地望向淑娘,说:“你也有读史书,你可知书上出过几个出彩的女人?女子们不能只想着依靠强悍的女子首领,她们也得自己立起来,在女子首领的代领下形成一股男子无法忽略无法打压的力量,她们才能获得属于自己的自由与尊严。”
淑娘因为阿萍这番话陷入沉思,良久她理解地点点头,说:“主公,是我太急了。我之后会留意城中聪明的女子,提拔提拔她们的。”
听了她这话,阿萍脸上露出个欣慰的笑:“你听懂我的话了,真好。”
“我当一天主公,就意味着女子在禾城读书、选官、招工方面拥有和男子一样的权利。我代表的是公平。”
阿萍也想给禾城的女孩子们分多多的地,但现在还不行。对于农耕文明来说,田就是家里的命根子,而冒然触动了这命根子,阿萍是知道那些老虎男人和伥鬼女人发作起来有多团结又有可怖。
慢慢来,现在还不能着急。
第88章
送走淑娘后,阿萍洗漱完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眠,她不停地在床上转身。
脑中繁杂的思想促使她保持清醒。
阿萍无法暂时把今夜的谈话抛之脑后。她是知道每个时代下的人们思想的局限性的,可是来自身边人的突然冒出话语却让她心里煎熬。
禾城管理层核心的几人,除了淑娘有着对田地的敏感和阿萍藏在心里对田地的在意,总的来说大家是没有田的。
慕容涂与慕容伏罗两兄弟,他们是蛮族,发家靠的都是牲口三件套,马牛羊。它们三类畜生吃的是草,又不需要人专门去种植。这就导致游牧民族出生的他们从根本上就没把土地放在心上。
因为对他们来说人、马、牛、羊这三样东西才是重中之重。
这就扯到蛮族为什么难打了和汉蛮差异了。
汉化不够的蛮族,遇到可能打不过的强敌侵犯,他们收起帐篷,骑马带着妻儿,赶着牛羊就能随时离开。他们对自己居住的土地,很难有深切的感情,毕竟他们日常的生活是随着水草的变化迁徙。
而汉人他们祖祖辈辈、一年四季都靠着自己脚下的土地生存,一年的多数时间里,他们都能从地里种出庄稼饱腹。
土地是不会骗人的,他们辛勤耕作,就能有粮食养护家人,这样的观念伴随着土地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血脉流传,土地是他们立身之本。
阿萍两辈子各当了一次汉人,一次蛮人,两种思想经常会在她脑子里打架。
再加上上辈子的专业和这辈子的跨系研究,阿萍心中对于土地的感情是复杂的。
她似乎越认同自己城主的身份,越是要为人族挣命,她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带着锁链在时代飓风中起舞的蝶。
变革当然好,可是每一次变革都是需要小心谨慎的。成功了是商鞅,失败了是王莽,成功一半是张居正,成功吊着晃荡是王安石。
阿萍不知道吗?她知道,因为她读过很多书。
“还是需要逼她们发出声音。”阿萍叹息着从床上坐起,推开床边的窗户,眼神幽幽地望向天上的星星。
她给了禾城姐妹们与男人公平竞争的机会,也在她们的前路上丢下钱、权的饵料,希望她们能尽早发出自己的声音,跌跌撞撞地自己爬起来向前走。
阿萍不能牵着她们的手带着她们往前走,只能当座矗立在前边像是块写满功绩的石碑一样,让她们在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