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时, 她才注意到霍如深手中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霍如深将烛台放回原处,又把手中的圣旨递给颜莳道:“殿下给自己再取个名字吧。”
颜莳打开那张圣旨,如她所料, 是张封妃的旨意,只剩下名字未写, 颜莳视线扫到“贵妃”那两个字上后,把圣旨按在了床边道:“王爷当真要如此?”
她实在想不明白霍如深到底什么打算, 只是为了折辱她?他是觉得让自己成为皇妃会比杀了她更解气?
霍如深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因为已经放了太久,早就没了余温,他倒完之后就放在那里没动。
“殿下真的想随同先帝一起葬在皇陵?”
颜莳攥紧了圣旨一角,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两日前她能平静地随着颜朝一并消逝,可当她醒过来后, 再听见霍如深方才问的话,她很清楚自己的答案。
她不想就这样死去, 更不想去给她无所作为的父皇陪葬。
霍如深耐心地等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活着的感觉有多好。
更何况颜莳是真的“死”了一次,她会更加珍惜自己活着的时候。
良久, 颜莳缓缓开口说了两个字, “容宁。”
霍如深问了一句:“可有何含义?”
颜莳摇头,并不想多说, “随意取的。”
“这里笔墨齐全,既然殿下想好了名字,就自己写上吧。”霍如深看了眼珠帘外的书案对颜莳说道,“不过两个字,哪怕字迹不同也无碍。”
颜莳拿着那张明黄色的圣旨赤脚朝珠帘外走去。
霍如深余光看见她踩在地上的脚,微微皱眉,他没吩咐,外面那些人就不知道拿双鞋子过来。
景玉宫内外殿都放了暖炉,颜莳赤脚走在上面也不觉得凉。
她将圣旨铺在书案上,砚台里还有些许残留的墨汁,无需再特意磨墨,颜莳拿起笔架上的狼毫,正要落笔时霍如深忽然走到了她身后。
接着便是一只微凉的手放到了她执笔的手上,转而握住。
颜莳指尖发紧,想将人推开,但却因力气敌不过而作罢。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霍如深握着她的手在圣旨上落笔,待一个容字写完,他问道:“哪个宁字?”
“安宁的‘宁’。”
最后一笔落成后,霍如深松开了手,颜莳也直接将人推开,她看着圣旨上的“容宁”两字有些出神,虽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却又格外陌生。
下一刻,书案上的圣旨就被霍如深收走,似乎是怕她反悔一般。
颜莳不想理会他,放下手中的狼毫往内殿去,她走的时候还不忘将殿内刚被点燃没多久的灯盏熄灭,赶人的意思显而易见。
这两日霍如深一直在外殿的软榻上凑合,颜莳熄了内殿的灯也不妨碍他。
只是躺在床上的颜莳听见外面的动静难以入眠,皇城是没其他宫殿了吗?外面那人为何还没离开。
她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次日醒来时,景玉宫里只剩下她一人,颜莳不禁松了口气。
昨日给她送餐食的宫婢一早拿了两身新的衣裙送来,还有两双鞋子。
颜莳看了眼放到床边的衣裳,虽然她还没亲自动手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