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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砚知瘪着嘴,看起来老大不高兴的样子:“这不是社恐犯了,你知道的,我都没和其他村民有过什么交集。”

“再说了。”方砚知后怕地用手摸了摸后脖颈,心有余悸地说道,“这可不比还赌坊债款,还上钱就算两清,以后就算山高水远也赖不着咱们。不过邻里之间总归有些交情,偏偏就是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交情,总让我觉得对不起他们。”

看到方砚知难得吃瘪的样子,沈舒年倒是有些新奇。他将茶杯放在桌上,身体前倾,托腮去瞧他的眼睛,笑眯眯地跟方砚知打趣道:“方公子心思缜密,当真让沈某好生钦佩。”

又来了。

沈舒年一有什么坏点子或者坏主意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装模作样地用敬语喊方砚知。方砚知被他这一顶帽子压得喘不过气来,见人一副狡猾的狐狸样,半天不肯点头答应,打算另想法子。

既然好声好气地跟沈舒年商量请求这一条路走不通,方砚知决定直接软的不行来硬的。他直接抓住沈舒年还欲添茶的手腕,手上用力收紧了些,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方砚知桎梏住沈舒年的手腕,沈舒年假模假样地挣扎了一下,见人仍不松手,便也随他心意去了。方砚知手上动作不容拒绝,话语却带着点沈舒年不好判断的撒娇讨宠的嫌疑。

“我不管,沈舒年,明天你非去不可。”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有一种难得的少年气:“你明天要是在我身边的话,我还钱的时候也好有点底气。若是那些村民见我欠钱这么久才还,直接在完事之后拿着扫把把我打出去了怎么办。”

沈舒年随着他的描述想象了一下当时画面,被自己的幻想逗得乐不可支,直接坐在椅子上笑得面若桃花。方砚知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戳中了沈舒年的笑点,有些无奈地等他平复心情,却也不知不觉地被他的情绪感染。

“好了。”沈舒年压住嘴角笑意,空着的一只手直接拍上了方砚知攥住自己手腕的手,将他的手打了下去,“话这么多,我明天随你去就是了。”

“此话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方砚知“切”了一声,心想你这人看起来老实本分,实则总有些坏点子,时刻准备着坑害人。可是这话他只敢在心中腹诽,不敢当着沈舒年的面表达出来,生怕沈舒年生气了直接反悔。

既然已经谈妥,方砚知也不打算再在沈舒年这里待了。他刚起身走出门去,就听到沈舒年在身后不疾不徐地叫住他:“方砚知,走可以,话本子给我留下来。”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把我的话本给偷藏了。”

第34章

“啊, 老三,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了。”

天刚破晓,鸡鸣不已。方砚知和沈舒年打定了主意这几天要将村民债款全部还清, 于是一大清早就开始为此事做足准备。

方砚知负责对着原主的账本记录找齐村民和居住地址, 沈舒年负责带上银钱和他一起上门还债。时间紧任务重, 二人趁着天刚蒙蒙亮便开始动身, 第一站和第一个要还钱的记录就是徐飞家。

阿飞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开门,没想到大早上扰人清梦的讨厌鬼居然是方砚知和沈舒年。他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睛, 确认清楚眼前两个人不是他没睡醒产生的幻觉后, 扶着门框哀嚎一声。

“祖宗, 这一大清早不在家里好好睡觉, 你们两个来找我干嘛啊?”

阿飞穿着里衣,身上只简简单单地披了个外袍。他本来没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揉眼清醒后,看着门外的方砚知和沈舒年都衣冠楚楚,穿戴整洁, 饶是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汉子,脸皮培养得要比寻常人要厚些,此时也觉得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着方砚知这一副穿戴得一齐二整的模样, 越看越觉得此人着实道貌岸然, 可恶至极。阿飞恼得从脖子处一路迅速向上蔓延了一层红色, 在晒得黝黑的脸上看起来还有些明显,黑面包公直接染成了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