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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世根本不可能为林驰所容,你又杀了殷氏和谈会英,彻底与卢龙决裂,若不利用你的生父陆旭的成德,你会身败名裂……骥儿,你根本毫无胜算。”

林骥反问:

“你从一开始,就知晓我的来历、我的亲父是谁,所以才专门让巫医给我纹了那个根本去不掉的纹身,对吗?”

陆旭字鹤年,所以纹在林骥身上的图案,是仙鹤。

仙鹤品性高洁,哪有他们那般低劣龌龊。

“没错,”范英仪倒是回答干脆,“反正那个时候,林过已经死了。”

“我身上的伤口是你包扎的?”林骥换了个问题。

“阿娘舍不得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假手他人。”都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林骥眉心一动,放才说道:

“那,你也应当看到了,我的月,退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范英仪抢白,音调提了好几分,“你为了一个小小的殷氏,竟然能做出如此不可理喻之事。骥儿,醒醒吧,殷氏是你当着众人亲手杀死的,她已经死了,你也必须要向前看。你的父亲陆鹤年膝下无子,林衡之也在昨日被他所杀。如今帝位空悬,各个藩镇的势力都在虎视眈眈,同时掌握神策军与成德,你只要肯点头,向天下承认你的父亲是陆旭,等到你父亲登基称帝的那一日,你也将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林骥却嗤笑一声,满满都是嘲弄:

“太子……我什么时候觊觎过区区太子之位。再说,我要是承认了,不也就承认了你这个先皇太妃,当年红杏出墙?”

范英仪的目光坚定,即使她知道林骥看不见:

“只要能看着你登基称帝,阿娘我不在乎的。”

与之相对的,是林骥的嗓音更沉:

“若是我不肯配合你呢?”

范英仪一咬牙,刚想用手指指向他,忽又想起他看不见她这样的失态,堪堪忍了下来:

“那你就会是弑兄杀气的罪人,受天下人的唾骂和耻笑……哦对,等鹤年登极称帝,我也依然会将你的身份公开,然后再过继一个听话的儿子来做太子。你不是眼睛瞎了吗,我也不会找任何人来为你医治,我会把你永远困在这里,让你体会永远不得见天日、即使能侥幸出去,也会受天下人唾骂的痛苦。”

林骥只抓要害: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他陆旭的想法?”

范英仪不置可否。

余光里,她唯一的儿子嘴角似乎挂了一抹嘲弄的笑意,但语意笃定,根本不容她有一丝一毫反驳的余地:

“若论癫狂和执迷不悟,你我母子二人,彼此彼此。”

余音未去,她只能沉着眼眸,又用复杂的视线扫过自己这个永远都不肯低头的儿子,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做,离开了房间。

而一直躲在衣柜里的殷琬宁,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这才终于支撑不住,从那衣柜里翻了出来。

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昨晚的那些荒唐,尽管开始时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她也是最先主动的,可被他翻转过来之后,她就只能任他予夺,予求,直到彻底没了生息。

邀上和双月,退都太软了,若不是刚刚害怕被范英仪发现她这个“诈尸”的王妃,她早就撑不住要从衣柜里跌出来了。

而就在她落地的同时,林骥也翻身下床。

可他到底双目失明,这间房也是他第一次踏足,在撞倒了床榻前那绘有海棠春睡图的屏风之后,他又撞向了那方矮几,将她昨晚用茶水浇灭的博山炉,撞得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一向运筹帷幄、进退有据的他,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因此,殷琬宁觉得自己身上那因为落地的疼痛忽然消失不见了,她毫不费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扑到还在寻找她的身影、想要把她扶起来的林骥身上。

在申体相贴的一瞬间,两个人似乎都有轻微的忏抖。

“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