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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脑中早已纷乱,像是炸开了无数转瞬即逝的烟火,飘逸的粉尘将她包裹,在眼前形成了永远散不去化不开的薄雾。

她不敢说“爱”这个字,这个字太沉重,像是要带她彻底坠入无底的深渊。

但这个承诺甫一落入男人的耳,他却如得到世间最珍贵最易逝的无价宝一般,倾身上前,将她的唇再次堵住。

不用再说了,万一她的下一句,是再出口什么伤他的话呢?

他实在卑劣至极,手段用尽,却也总算听到了想听的话。

暂且功德圆满吧。

林骥的唇齿间还是她谎话的味道,入侵透彻,比那在晋州时的浅尝辄止还要深入骨髓,他说她是糖做的,浑申都是香甜的,她却只觉得黏腻混沌,就像是她对他的感情,根本无法理出头绪。

可他也分明就不想让她神思清明,这个稳绵密悠长,步步为营,他几乎阻止了她全部的呼吸,才在她即将窒息的时候,堪堪放开了她。

摘下蒙住她双眼的布条,再去松了那将她手腕捆住的细绳,他将她半捞起来,让她半躺在他干净清爽的怀里。

“对不起娇娇,疼吗?”男人心有愧疚,亲了亲她仍然紧皱的眉心。

此时的殷琬宁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一双鹿眸水雾迷蒙,她在他的怀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不想理他。

为了让她给他承诺,他竟然可以这样对她。

林骥探身,从拔步床内侧的小抽屉里取出装有药膏的小盒子,拧开盖子,抠出一点点,先置于掌心,用掌心的温度将药膏化开,然后再覆住她手腕上的红处,辅以轻轻的按揉,直到那药膏被完全吸收。

出自他手的药,总是效果奇好。先前的解毒药丸、为她缓解癸水腹痛的药剂,就连这治疗跌打损伤的寻常药膏,吸收下去,她也很快便忘记了不适。

只剩下深深的倦意。

林骥又抱着她亲了一会儿,这才将她重新放回床榻上,细致地拢好了被衾,方才认真说道:

“还有十多日,我们就要大婚了。但是之后的日子我会很忙,抽不出时间去看你。外面很危险,尽管灰鹰他们会保护你,但你还是哪里都不要去,再过几日卫府便修葺好了,你先搬过去,安心待嫁,好不好?”

“嗯。”即将进入梦乡的殷琬宁,低低闷闷地回了一句,翻个身,背对他。

林骥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又直直地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这才放下了床上的帷帐,起身离开了卧房。

守在外面的仆妇,一见周王出来,身上穿戴整齐、与回府时无异,眼里霎时写满了惊讶和疑惑。

林骥自然知晓这位久经历练的老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淡淡吩咐道:

“今晚本王去偏房睡,把殷姑娘的贴身婢女莹雪叫进去伺候吧。”

那仆妇低低应了,便赶紧叫来了这几日惯常伺候周王的小厮,来应对今晚的变化。

*

从周王府回到殷府之后,确实再未起什么波澜。

冉氏在几日之后才回到长安,殷琬宁偶尔见她时,才发现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想必,舔着脸去参加陪着范英仪的这次终南山之行,让她吃了很多瘪,因为殷俊现在的身份尴尬,冉氏也根本不能在外发作。

殷琬宁才懒得去计较分析,范英仪回来了,为尽礼数,她也要专程上周王府拜会。

这一趟范英仪应该算玩得愉快,对殷琬宁,竟然连言语刁难都没有。而回到殷府之前,殷琬宁又顺道与杜尔姝聊了聊,方才知道谢珣已经带着她参加过几次长安之中的宴饮。彼时谈会英也一并去了,不过这“两兄弟”表现一致,都没有接受任何人家的邀请、任何媒人的相看。

对外传达的意思很明显。

又过了一日,来人说卫府已经修葺完成,殷琬宁便立刻让府里的几个信得过的得力仆妇们收拾准备搬家一事,就在当晚入夜之前,彻底离开了殷府。

殷俊和冉氏自然好一番挽留,奈何婚期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