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没有嫁给你……真好啊,我也算是,干干净净了。”
现在呢,她已经嫁给了“他”,却不知道嫁的人就是“他”,在梦里,仍然还要咬牙切齿地唤他的名字。
而她梦中之事,甚至比他现在做的那些,还要激烈百倍千倍。
多么讽刺,多么狼狈。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孽是他亲手造下的,梦是他控制不了的,除了能让她彻头彻尾地爱上他、越来越离不开他之外,一向智计卓绝如林骥,也必须要承认,现在的自己,束手无策。
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了。
但林骥的手还没放在她已经哭到颤抖不已的脊背上,她嘴里的话,又一次令他心震难耐:
“还有,还有,我……我甚至看到,林骥的右侧大腿上,有,有一个仙鹤的纹身……清清楚楚,是一个仙鹤的纹身……呜呜呜……骥哥哥,这些都是假的吧?你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吧?我真的真的恨透了林骥,我,真的不想再梦见他了……”
假的,怎么会是假的?
那个仙鹤图案的纹身,是范英仪在他四岁父皇驾崩那年,专门找人给他纹上去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纹身甚至只会在他浑身灼,热的时候,才会赫然出现。
也就是他与她情到浓时、行周公之礼的时候。
林骥的头顶,狠狠抽痛了一下。
但眼看他新婚的娇妻越哭越厉害,强忍住眩晕和咆哮的冲动,无可奈何的林骥还是只能轻柔地拍了拍她单薄的脊背,温言安慰: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哪个正经人会在身上纹那样的图案?况且,娇娇又没有见过他,怎么会看到那些东西?都怪我不好,昨晚明知你来了小日子,还是折腾了你,害你半夜里胡思乱想,梦见了那个禽,兽不如的林骥。娇娇放心,他不会找到你的,我也更不可能让他欺负你,别哭了,好不好?”
最终,在他一声一声绞尽脑汁的低哄里,殷琬宁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林骥轻吻她颇有些红肿的双眼,无奈地长叹一声:
“你看你现在这样,等会儿见了阿爹,阿爹一定会说,是我欺负了你。”
殷琬宁抽了抽鼻子,无力地反驳道:
“哪有,我自己跟他解释去。”
他却笑:“你这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我能嫁给你太高兴了,”她不断给自己找着蹩脚的借口,“我喜极而泣,还不行吗?”
然后,为了不听他善意的嘲弄,她又赶忙催促:
“快,快起来吧,虽然你昨晚已经跟阿爹打好了招呼,我还是不想过去太晚的。”
匆匆洗漱完毕后,虽然距离很近,但陆子骥依旧召来了轿夫,将殷琬宁拉回了谈府。
谈承烨与谈会英、谈会兰早饭吃了一半,看到新婚的夫妇手牵手进来,满眼都是欣慰和喜悦。
“姐姐姐夫,你们不用这么恩爱吧,”谈会兰率先打趣,“都进门了,手还牵着呢。”
“天气冷了,”陆子骥的回答倒是淡淡的,“你姐姐身子不适,我牵着手,更放心一些。”
话音未落,殷琬宁却自己先把手松开了,款步来到谈承烨的身前,向他郑重施礼:
“阿爹,女儿来晚了,本来是该给您敬茶的……”
“没事的,”谈承烨的眼角都是笑意,一脸慈祥,“昨晚上,彻之已经让人给阿爹说了。你身子不舒服,不宜久站,先赶紧坐下吃饭吧。”
于是这对新婚的夫妇依言坐下,已经几乎吃完的谈会英,看着殷琬宁眼底淡淡的青色,不由地关切问道:
“都说娇娇身子不适,是怎么不适了,可需要看看大夫?”
上一次,殷琬宁来癸水时,刚好碰上谈会英和谈会芳都被谈承烨派到蓟州去了,一去便是十几日,对她当时连续躺在床上几日没有下床,根本不知情。
不过,谈会英从小在几乎全是男子的环境中长大,又到底没有成亲,甚至连亲事都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