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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到了该自己表态的时候。

被迫处于风暴中心的少女,又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般,这才终于说道:

“只要……你们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这不是在交给命运。

但所有的事,都不能无疾而终,须得有个结尾。

最终,再踟蹰了片刻之后,殷琬宁这才收敛了心神,依照谈会荣的话,慢慢走向百步开外的位置,停了下来。

而那两个为了娶她而大打出手、几乎你死我活的男人,在她如今的视野里,都只能隐约辨出身形。

高大伟岸的那个是陆子骥,而谈会荣怎么看,终归是差了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想些什么。

想着过去与两人相处的点滴吗?可是,嫁给谁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由她自己做主;

想着盼望谁能赢下比试吗?事到如今,她仍旧没有完全从惊变最初的错愕中回过神来,甚至,从几个月前她生辰之日的那场梦的开端起,她便一直浑浑噩噩,没有清醒。

没有清醒……没有清醒……

因此,即使在陆子骥不告而别的最初那段日子里,她再也没有梦见过林骥,却反复在梦里,与他相见。

梦里的他,还是那样冷那样矜贵,他的身边姬妾成群,他有子女绕膝,他们一起笑话她天真,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醒来后,她又以“不清醒”做掩饰,不断反复告诉自己,他终究有离开她的一日,然后转头,接受了谈会荣的示好。

可是……那些好,和陆子骥的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当初在长安,是他答应了她的无理要求,将她带出了城、躲过了殷府的寻找;

在去雍州的路上,是他用了巧计帮她从那些歹人手里脱出,最后还帮官府解决了这些为非作歹之人;

雍州城里,是他带她开了眼界,也是他排除万难,将她从窦建宏的魔爪里救出来,为她解毒,始终以君子之礼待她,并未趁人之危;

灵济寺的亲吻,汾河边的烟花,他把她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还因此伤口发炎溃烂、高热不退

——哦,就那个伤口,也是为了她的横冲直撞、差一点受伤,白白受的一刀。

他早就明白地表达了对她的爱慕,而她呢,她多残忍呀,一次次花言巧语,一次次用“虚情假意”做挡箭牌,拒绝回答他有关“爱”的问题。

是她真的不爱吗?

没有清醒……没有清醒……

若是她清醒,便能立刻从这自欺欺人里摘出来,撕开她用惯常的伎俩、企图蒙混过关的心,让一贯逃避又善于逃避的她,彻底看清——

即使她害怕承认也不敢承认,他不辞而别前的那一晚,他那个让他们最终不欢而散的问题,真正的答案。

是,她最爱的人是他,从头到尾,都是他。

醒悟过来之后,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太真实的。

殷琬宁心乱如麻。

比试的那边,谈会荣已经蒙上了双眼,第一个射出了那支箭,箭簇顺利穿过她哆嗦着举的那枚铜钱。但,她被惊出的一身冷汗,竟然比她的后知后觉来得还要自然和迅速。

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就像过去的两个月里,谈会荣曾几次以各种方式试图抱她、亲吻她的手背,都被她找了各种理由推开一样。

曾经的她,天真地以为,她只是被迫接受着陆子骥对自己的种种逾矩行为,但原来,这些都是她不知不觉,动心的证明。

因而,在她再次看向已经蒙上了眼、张弓搭线准备射箭的陆子骥时,她便逼着自己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极目而视,绝不再逃避选择。

从来不敬神佛的她,也忍不住不断地祈祷,相信她深爱的人,一定有这个能力,也和谈会荣一样,射穿她手中的这枚铜钱。

但变故却来得这样突如其来。

就在陆子骥自信的右手即将松开的一瞬,他身旁脸如寒冰的谈会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