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使你真的对我虚情假意,我也不会放任你一个人独自去涉险的。”
而到了这时,迟钝的殷琬宁才终于恍然大悟,她的眼睫微张,逼着自己鼓起勇气,继续凝视他的目光灼灼:
“所以,你可不可以回答我,我身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睡一个觉,会让我全身无力?”
居高临下的男人此时却好整以暇,反问她:
“小娇娇如此聪明伶俐,为什么不猜一猜?”
如此态度,坦诚而无耻,殷琬宁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拼尽力气吼道:
“陆子骥!你怎么能如此卑劣!我,我殷琬宁,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最后的几个字声嘶力竭,她即使浑身酸软,仍然感到震颤不已。
“小娇娇,”与之相对的,是被她怒吼的男人,波澜不惊的双眸,他用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边缘,轻声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这话却把她问住了,刚刚还顶在脑门的怒火,像是陡然从七月的盛夏到了腊月的寒冬,冷锋过境,只能苟延残喘。
想吗?……她不想的。
那日,陆子骥刚刚才从高热中苏醒过来时,他们已经为此吵过一次了。
话她都知道,道理她也明白。
她不想再听他说一遍,料想,他越说,便越会激起他不知从哪里来的怒意。
“那日,我哄你吃下的那一碟莲蓉水晶糕里,我加了迷药和软骨散。”他似笑非笑,“食用软骨散之人,浑身软若无骨毫无力气,行走坐卧皆需要旁人扶持,与废人无异。”
与废人无异……这样的滋味,仅仅从醒来到现在的片刻时光里,殷琬宁已经充分感受到了。
她不想这样,她要堂堂正正站起来,然后,再趁着这个疯魔起来不管不顾的男人不注意的时候,伺机卷铺盖再跑,绝不会回头。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让他相信,自己已经真心实意知道“错了”,先对她放松警惕。
想到此处,习惯在他面前撒娇讨饶的少女,立刻便服了软,换了副面孔,娇嗓故意拖长了尾音:“骥哥哥……”
“嗯?”他果然很受用,“还说,我怎么了?”
“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哥哥。”求饶夸赞的话,她说得清甜,脸上也配合地勉强笑着。
“现在才知道?”他的嗓音清冽。
“娇娇,娇娇好难受,”自己叫自己乳名,这也是她撒娇最惯用的伎俩,“骥哥哥,要解药……”
她以为自己足够真诚,嘴也足够甜,与他相处多日,他一见她撒娇,无论如何都能转圜态度。
谁知这一回,他又铁面拒绝:“不给。”
“呜呜呜……”她真的快哭了,实在是不敢想,这样下去要怎么办,“可是,可是我这样,没办法自理了呀……”
谁料,陆子骥眸色一沉:
“没关系,我会帮你的,反正这几天,也都是我帮你的。”
第53章 承诺
仍然躺在床榻上、浑身绵软无力的殷琬宁, 以为自己双耳也出了问题,听错了。
什么叫……帮?
帮什么?怎么帮的?
虽然现在的她浑身无力, 连翻身、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可到底面上的表情和湿漉漉的眼睛,都是会说话的。
而她的这番惊愕难忍,自然而然,全部落在了始作俑者的陆子骥眼里。
目无下尘的始作俑者施施然俯身,在殷琬宁的眉心落下了一个轻巧的吻, 可她的眉心还是皱着的,他似乎并不知足,又吻了一下。
“是在发愁,应该怎么对付我, ”他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居高临下的圣者, 从不让大权旁落, “还是在胡思乱想, 我刚刚说的那些话, 是什么意思?”
被猜中了心事的少女不想再多泄露半分, 紧紧闭着朱唇。
正在二人略显僵持的时刻, 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是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