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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虽也是出自本心,可到底含了几分以退为进,入了谈会兰的耳,她便立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完全不顾大家小姐的礼仪,将手中的筷箸朝桌上一扔,指着殷琬宁的脸,怒道:

“你可别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让阿爹为你专门盖房子,你也不看看你这个野种,到底配不配?!”

纵然是从小到大都被冉氏和两个弟弟明里暗里欺负,殷琬宁也从未被人指着鼻子辱骂过,何况“野种”这两个字,更是刺耳无比、是对母亲卫远岚的极大不敬和狠狠的羞辱。

屈辱和愤慨涌上心头,两行热泪簌簌滚落,殷琬宁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嗫嚅着:“兰兰,我,我没有……”

身旁的林骥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正要开口替她反驳,又听见了谈会兰的辱骂,像雪片一样飞来:

“兰兰也是你配叫的?你还有脸哭?以为自己掉几个豆子,所有人就都会同情你站在你那边?你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坐在我阿爹的旁边?”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拍打之声,将饭桌上所有的人统统惊醒。他们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统一默不作声。

“谈会兰!”狠狠打了谈会兰一巴掌的谈承烨并未消气,咆哮道:“你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会了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谈会兰捂着被亲爹一巴掌扇肿的脸蛋,震惊之后,陡然哭得梨花带雨:

“阿爹,你居然打我?从小到大,你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我说过,到现在,你,你居然为了这个野种打我?”

谈承烨怒不可遏,听到谈会兰挨了教训却依然是口不择言,又一次高高扬起了巴掌,吼道:

“她是阿爹我的亲女儿、你的亲姐姐,现在,立刻,乖乖向你姐姐道歉,否则,别怪阿爹无情!”

“我不,我就不!”捂着脸的谈会兰嘴上毫不放松,那混杂着涕泗的声音竟然比谈承烨的怒吼还要高昂:

“整个幽州城上下都知道,阿爹你与我早逝的阿娘鹣鲽情深,阿爹这一世,也只有我阿娘一个女人。我虽然从未见过阿娘,但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阿爹你用你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我,让我对此事一直都深信不疑。”

“现在,突然冒出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说她是阿爹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女儿,还要我认她作姐姐,我,我……阿爹,你这是在逼我认清楚,原来我从小到大都深信不疑的东西,竟然都是假的?”

听到女儿的这般发自肺腑的剖白,谈承烨放下了手,但说话的语气仍旧僵硬:

“兰兰,无论如何,你冒犯了你的姐姐,你必须要向她道歉!”

但谈会兰只死死地咬着牙,瞪着又怒又悲的谈承烨,未几,任凭着眼泪流了满脸,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兰兰!”容向钦见状,立刻离席,追了上去。

而刚刚教育了女儿的谈承烨僵在原地,眼神发直,须发尽颓,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尴尬时,桌上那清隽儒雅、一直没多说过话的容蔚开口,劝道:

“大人,你从小就把兰兰捧在了心尖上,作为你唯一的女儿,她一时接受不了自己还有个姐姐,是人之常情,怪不得她。当众被亲爹打耳光,对她这个从小娇宠长大的小姑娘来说,又太过残忍。依我看,你还是亲自去安慰安慰她,如果一直就这么僵着,对你、对兰兰、对卫姑娘,都不是什么好事……”

谈承烨剑眉紧锁,知晓容蔚这番话不无道理,又沉吟了片刻,才微微点了点头,丢下饭桌上的众人,起身往谈会兰的闺房去了。

一顿认亲饭,不欢而散,没有任何结果。

最后还是谈会芳出面,把殷琬宁和陆子骥送出了府,送回了客栈。

而其他的人,估计都去哄那被打了一巴掌的谈会兰去了。

这让千里迢迢来认亲的殷琬宁,如何不伤心?

但陆子骥却没给她多余的伤心的机会,刚将她送入了厢房,顺手关上了房门,就突然将她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攥住她的下巴,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