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才听到陆子骥一声无奈的叹息:
“娇娇,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我让你过来。”
“骥哥哥你受伤了呀,”思前想后,殷琬宁始终觉得自己的理由十分恰切:
“灰鹰为你包扎,你的伤处在背后,那肯定是脱了衣裳的。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我这个未出阁的小女郎,自然不方便过来。”
“那你主动亲我的时候,”陆子骥又一向习惯于冷静地语出惊人,未得停顿:
“可有想过男女授受不亲?嗯?未来的周王妃,殷琬宁?”
后面的那几个字,仿佛是一把打开她双脚之下重锁的钥匙,逃婚的王妃最听不得他用这个来威胁自己,只能鼓着香腮,不情不愿地缓缓绕过了屏风。
而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不是陆子骥那张俊朗无双的脸,而是他那宽大挺阔、不着寸缕的胸膛
——大约是他赤./裸./胴./体的冲击实在是太大,殷琬宁立刻用小手捂上了双眼,刚刚的气势汹汹,也在这瞬间便化作了羞赧,小脸红成了熟透的苹果,脚下也变成了比蜗牛还要慢吞吞的挪步。
“你,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红苹果姑娘艰难地表达着自己的抗议之情。
“伤口刚包好,眼下还不能穿。”他有理有据地拒绝。
“那……”她只好转过身,既然“非礼勿视”,那就不看他,“你有什么话,就这么对我说吧。”
但回答她的,是男人突然的动作——
她站得离他太近,他那颀长的腿一勾,配合着沉稳有力的双手一接,她还在惊叫的时候,人便已经到了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依然是滚烫的,但又与从前的,不太一样。
这一回,因着他背上的伤处,她连他坚硬有力的脖颈,那连着一路向下的、跳跃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坚持着“非礼勿视”的红苹果少女,受不得这样的视觉冲击,再一次阖上了自己的双眸。
而他却扶住了她的楚楚纤月要,让她在他的怀里坐直。
这下,她不得不睁开鹿目,发现自己的视线,刚好落在了他平直宽厚的肩线上,一呼一吸,都只能让她觉得更加暧昧。
她只下意识想要推开,又一瞬间想起了过去的无数次经验,眼前的男人只不过是偶尔心软,本质依然是个阴鸷腹黑、不可一世的矜贵公子。
这样的他,没有达到目的,是根本不可能放自己走的。
“陆……”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的姿态还不够低,立刻改口,“骥哥哥,你要同我说什么呢?我都听着呢。”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生无可恋。
“你,”他呼吸一顿,“就没有话想要对我说的?”
对他?有什么话呢?
即使现在人还在他的怀里,但她总是忍不住牵挂起那跟灰鹰走了的采露,满脑子都是采露今日那奇怪的表现,根本挤不下他,于是顺势说道:
“你说,采露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还会有人明知前方危险,还要一股脑往上冲的?”
她是认认真真,想要同他探讨这个问题的。
谁料男人的大掌忽然在她的细月要上捏了一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尽知道说别人,你呢?你不也是明知前方危险,也还要一股脑往上冲的?”
“我,”她微微偏头,看他挺拔巍峨的侧脸,每一处无可挑剔的细节,现在也写满了无数的嘲讽,不自觉气恼他此刻的无理取闹、混淆是非:
“我和采露能一样吗?我是为了采露,采露又是为了谁?”
“可我是为了你。”他朗声笃笃。
这句话的语气并不重,也依然保持着陆子骥从前,那一贯的冷静沉肃、古井无波的态势。但,仔细品咂着这几个字其中的滋味,愚笨迟钝如殷琬宁,也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
“什么叫为了我?”眨着鹿眼的少女小心试探着。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