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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实在叫不出口,学外面那些人一样,叫我‘东桓先生’,也是可以的。”

这一连串的问候和信息如珠一般打在了殷琬宁的耳上心上,她上一次被这样热情对待,还是那灵济寺里的登徒子阎京,想到阎京,她又不由地将目光移到了身侧的陆子骥身上。

这微小的动作却被谢珣看得一清二楚,不禁戏谑说道:

“娇娇,你看他干什么?难道,你怎么称呼我,还要听他的不成?”

陆子骥只冷冷对谢珣:“娇娇可不是你叫的。”

收到警告的谢珣低低长长地“哦”了一声,又拱手,向殷琬宁施礼:

“对不起卫姑娘,是我谢珣冒犯了。刚刚那些,你要是一时实在是叫不出口,也没有关系的,慢慢来就好。对了,你平时又是如何称呼他陆彻之的?”

殷琬宁却想起当日她与陆子骥摊牌时,他曾经说过,因他并没有表字,故而她以大名唤他“骥哥哥”。但是听谢珣唤他“彻之”,似乎在证明他说了谎。

她只能斜了眼,再度看向他。

陆子骥好似看懂了她的犹疑,皱着眉头说道:

“你别听他胡说,我没有表字。那个所谓的‘彻之’,是他胡乱为我起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会这么叫我。”

谢珣却只打趣,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

“是我在跟卫姑娘说话,陆彻之你插什么嘴?这个表字,是我给你起的又如何,好听,我觉得好听就行,卫姑娘,你觉得好听吗?”

说话间,他们几人已经步行至一处凉亭。那凉亭正对着这所私家园林之中面积不小的池塘,有衣着整齐的仆人正站在他们面前的乱石上向池塘中喂食,池塘里,金红色的鲤鱼聚集一处,与池塘边那错乱堆砌的假山相映成趣。

见此景致,殷琬宁的唇边也泛起了点点笑意:

“从前我是不知道的,骥哥哥原来还有这样的表字。东桓先生,你起名的水平,与令尊可不相上下。”

谢珣闻言,也跟着笑起来:

“这神仙似的卫姑娘不仅长得好,连说话都这么讨人喜欢。彻之呀,怎么我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你有这样一位远房表妹?”

陆子骥甩了后围,在凉亭的石凳上端正坐下:

“你我相识多年,一年都难得见一次面。你们陈郡谢氏,旁枝众多,想来,你也有不少表姐表妹吧。”

谢珣也招呼着殷琬宁坐下,不忘回怼陆子骥:

“好端端的,你提她们做什么。谢家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老爷子留给我的,除了这大宅院和用不尽的家财以外,我是什么都没有,到现在也还孑然一身呢。”

陆子骥却直截戳穿谢珣的表面抱怨实则显摆:

“大隐隐于市,你谢学琛的神仙日子,多少人羡慕不来,竟然还这样有脸和我说得这样悲惨?对了,你的那位红颜知己呢?”

谢珣只淡淡一笑:“她呀,她知道你陆彻之大驾光临,自觉乱发粗服,不配见人,先梳洗打扮去了。”

陆子骥轻轻摇了摇头:“一年没见,你谢学琛的这张嘴,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谢珣微微挑眉:“不用进步,也比你厉害得多,你陆彻之,可是事不关己不张口的。”

此时,侍从才将茶水和点心送了过来,一一摆在了石桌上,谢珣将精致摆盘的点心往殷琬宁面前推了推,说道:

“与姑娘说了这么久,还不知卫姑娘是哪里人,既是彻之的远房表妹,可是来自潞州?这个,是我们晋州最具特色的小食,汾西枣糕,酸甜可口,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殷琬宁微微颔首:“谢谢东桓先生,我是幽州人。”

谢珣闻言,又用余光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子骥一眼:

“幽州,幽州啊——所以,彻之,你这次是在从长安回来的路上,才接到卫姑娘,还要特意多绕几百里路,好把卫姑娘送回幽州的?”

陆子骥的四指并拢,指向殷琬宁面前的茶盏,根本不搭理谢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