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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建宏听清了吗?他会不会再来把她揪出来,又或者将她的身份到处乱说,走漏风声?

一想到这里,她必须要有所行动,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殷琬宁“噌”地一下,从那座位上弹起来,绕到陆子骥的背后,谄媚一般,不顾她曾经十分在意的男女大防,为陆子骥揉肩捏背。

他的肩背都好硬,她使了吃./奶的力气,仍然只能堪堪捏动一点,殷琬宁胀红了脸,接着自己刚刚的前言不搭后语,问他:

“我,我虽然是女子,但,我也能和你一起上路的吧?”

陆子骥的声音,很难听出他到底是不是在“享受”,只粗重了些:

“卫郊,你是殷府大小姐身边的人,她现在人已经失踪几日,我把你带在身边,始终是有风险的。”

“你的耳环,还有你的玉佩,我都可以还给你。这两日,那个我们之间的赌注,你欠我的种种事情,我都可以算了,不计较了。”

“我再送你点银两,帮你从正规的车行租车,从这里到幽州——”

殷琬宁慌了,连连摇头:“不不不——”

一想到窦建宏的人可能就在客栈之外,她就连这兴泰客栈的大门都不敢出了。

她很害怕。

害怕被抓回长安,害怕面对殷俊、林骥,也害怕再像昨晚一样,根本毫无抵抗,就被窦建宏的人再次抓走。

陆子骥既然相信了她的说辞,昨晚还为她解了毒,那她留在他的身边,应该……还是很安全的。

她来到陆子骥的面前,轻轻抓着他的衣袖,今日陆子骥穿了一身雪青色的纻丝长袍,袖笼宽大,被她两手并拢一拉,登时起了一点不小的褶皱。

“我欠你太多,要你一笔勾销,我的良心实在是难以安定……那些东西,就放在你那里,好不好?求求你,陆公子你菩萨心肠,可怜可怜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女郎,去幽州的路上,带上我,好不好?”

陆子骥垂头,看着被她拉住的衣袖,眉头也像衣袖一样皱紧:

“可是毕竟,男女有别,我带上你,不方便的。”

见他松口,殷琬宁连忙乘胜追击:

“陆公子你放心!我对你绝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求求你,求求你给我这个机会,报答你的两次救命之恩,好不好?”

也许是她求人的姿态太过谦卑太过热情,也许是她揉捏他肩颈让他真正产生了舒适的感觉,又也许,陆子骥本就没打算真正抛下她……

一番往来的结果,是陆子骥勉强同意了她做他的婢女,饭后她自告奋勇收拾妥当,一行便马不停蹄出发了。

依旧是灰鹰驾车,速度很快,离开雍州之后,按照寻常的路线,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是蒲州。

陆子骥上车之后便开始闭目养神,殷琬宁见他一动不动,应该也是昨晚太累,这会儿睡着了。

她昨晚虽然中了毒,但幸好陆子骥解毒甚好,她无梦无波,睡得十分香甜。

一想到昨晚,殷琬宁一直悬着的心总觉得不太踏实,灰鹰受了情伤、救了她脱困,现在却依然在勤勤恳恳驾车。

她是有恩必报的人,面对灰鹰,至少要有一次郑重的、正式的感谢,她才过得去自己那关。

从车厢里出来,外面官道上奔驰的疾风让她的脸有些吃紧,她爬到灰鹰的身旁,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坐下。

要和灰鹰好好聊聊。

而一直表面平和的灰鹰,自然是受宠若惊。

殷琬宁大大方方:

“昨晚,我被那窦建宏的人抓走了,差一点就小命不保,谢谢你救我。”

灰鹰只手握缰靷,不为所动:“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但他内心的忐忑,只有自己知晓。

未来的周王妃、他以后的第二个主子啊,你最应该感谢的不是我这个只提了张路的尸体去窦建宏府上的手下,而是昨晚殚精竭虑、这会儿正在休息的周王殿下啊。

你被窦建宏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