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手痒,半夜找人打架去了?”
灰鹰:“啊?”
殷琬宁一副“你看我说得对吧”,梗了脖子撇了撇嘴,凑到他耳边,压低了音量:
“不然,你看他脸上和脖子上那些蚊子包,是怎么来的?花艳楼里香气太浓,蚊虫又多,我去待了一个时辰,身上就被咬了好几处呢。”
灰鹰苦笑,扯了扯嘴角,心里暗暗捏了把汗:
还能怎么来啊,这些痕迹,不都是你干的?周王妃啊。
正当灰鹰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圆谎时,身后的车帘微微拉开,林骥的声音,幽幽传来:
“改道,去武屏山。”
灰鹰如释重负,立刻答应下来。
殷琬宁回头,疑惑:“我们不是直接去蒲州吗?”
官道也不算十分平整,偶尔有大小石子遍布,马车舆轮碾过,摇摇晃晃,可林骥的抬帘的手,却永远稳如泰山。
他说:
“是你求着我要立刻离开雍州的,现在,你要恢复女儿身,来不及在雍州给你准备合适的衣物。武屏山上有一座灵济寺,香火鼎盛,正好可以洗涤心灵、陶冶情操。”
殷琬宁却没懂他这样转折的道理,眨了眨眼:
“我……我没做什么,为什么要洗涤心灵?”
灰鹰暗想:需要洗涤心灵的人,恐怕是我家主子。
但他只能默默替林骥背好这口黑锅,痛心疾首,差一点捶胸顿足:
“这次妙荷的事,全是我色令智昏,是我,是我需要洗涤心灵,多谢主子替我着想。”
有道理……
殷琬宁这才想起,刚刚陆子骥的那句话十分自然,她似乎已经忘了,灰鹰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子之事。
“对不起,之前骗了你。”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我其实是女子。”
陆子骥人在她身后,她却向灰鹰致谢又道歉。
因为她对灰鹰的印象,一直都比陆子骥的要好,或许是灰鹰此人,让她觉得更加单纯善良所致。
没听到灰鹰的回答,陆子骥倒率先开了口,夹杂着管道上的猎猎风声,多了一丝干燥:
“灰鹰现在需要专心驾车,你进来,我眼睛有些发涩。”
也不知道陆子骥什么时候醒的,刚刚她同灰鹰的对话,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殷琬宁心里犯嘀咕。
希望陆子骥不要为难灰鹰呀,灰鹰真的,好惨一个小护卫的。
重新回到了马车的车厢之内,殷琬宁眼看着车内,颇有些局促。
上药的姿势是个问题。
若是她没有交代底细,若是她还在女扮男装,她倒是可以强忍着不适,让陆子骥枕在她的腿上。
但是现在,她不能再任由陆子骥欺凌,纵使是她千求万乞,才让陆子骥勉强同意带她一起上路的。
她要尽全力和他保持距离。
正在殷琬宁踯躅的当口,却见陆子骥已经顺着马车那头的横座躺了下来。他身材高大,双腿颀长,被迫在狭小的空间曲着,这样委屈,倒是多有为她的窘境着想之感。
她是不是把陆子骥想得太坏了?
稳住和这颠簸的马车一样的心绪,殷琬宁掏出那瓶陆子骥交给她的药水,稍稍俯身,在他身前跪下。
距离如此近,她不仅能看清他紧闭的眉眼,看清他和她一样生得长长的睫毛,更能看清,他脸上和脖子上,那实在瞩目的痕迹。
她以为那是被蚊虫叮咬后留下的。
但,她这下看得真切,他下巴上,分明还有着清晰的齿印。
想到灰鹰的慌乱,殷琬宁忍不住问道:
“你……昨晚真的是和人打架去了吗?”
“怎么打你的人,还会咬你的下巴?”
第22章 翻山
从雍州出发前往蒲州, 山高路远,原本就需要翻山越岭。
山路蜿蜒崎岖, 他们所乘的车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