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别闹(5 / 8)

一国之君即位,乃国之重事,处处都极近庄严隆重。

林驰暴毙,林衡之也只有五岁。那日夜赶制的衮冕礼服不算熨帖合身,他好不容易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坐上了龙椅,一双浅棕色的瞳孔,怯生生地望着台下顶礼膜拜的群臣。

殷琬宁作为朝上名正言顺的太后,自然也是凤仪万千。

台下,林骥身着玄黑宽大襕袍,九章绣纹,通天冠綎上坠以九串冕旒,衣着逾制,站群臣之首。

剑步端然,他手持玉笏,向新帝、向太后行稽首大礼。

之后群臣叩拜,山呼万岁,无不恭顺持谨。

殷琬宁身上穿着的鸦青翟衣以龙纹滚边,抬手示意之时,头上那九龙九凤冠的博鬓微动,挑牌垂于双肩,随着她的惶惶不安而沙沙作响。

林骥在下,她在上。

可她不敢看向林骥,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只会让她无比心惊。

年青的太后为了不在这极近庄严的大场合露怯,只能调整自己的呼吸,将她那与新帝同样怯懦的视线,平等地分给台下的群臣。

那其中,自然有她的父亲,那个养了她十七年、终于得到了丰厚回报的殷俊。

殷俊如今已贵为国丈,在稍早的一日里,被林骥以新帝林衡之的名义封了个安定伯的虚衔,此时的他意气风发、站在林骥对面,大有林骥之下群臣之首的架势。

他的身边,也满满围着人,大多是趋炎附势的蝇营狗苟。

家中有女的旧勋把主意打到了殷俊两个其貌不扬的长子身上、想和他结个儿女亲家,而长相出众的年青才俊们,也都想通过巴结这位新国丈,走上新一路的捷径。

像当年殷俊做过的事一样。

殷琬宁想起家中的弟妹,只觉得讽刺。

谁知她向下的这一望,却换来了夜晚宫中宴饮之后,林骥的无度所求。

他宿在她的凤藻宫已是见怪不怪之事。

当晚,她的双腕被他捆住,他长有薄茧的食指顶端,一路从她的掌心,沿着光洁无物的玉臂下滑。

他质问她时,语气又是那样漫不经心。

他是谁?

他是她生生世世,都恨之入骨的人。他救了她的命又如何,不也把她带入了另一个更加深不见底、销魂蚀骨的深渊?

她只想逃跑。

像是小猫毛茸茸的脑袋被套上了布袋、鸵鸟把自己的头藏进沙坑,她一样要逃跑,不顾一切,横冲直撞,只为摆脱他。

都是他的错。

都是林骥的错。

现在,在雍州窦建宏府上、专门来救殷琬宁的林骥,是想起来也记得的。

她惯会无能狂怒,前世被他锁在怀里不得逃脱时,嘴上总是会挂着一句“都怪你”。

言之凿凿,万分笃定,像她这一世十数载年华,只认识他这一个坏人一样。

林骥不怕指责也不怕怨怼,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向来都视蜚语流言为脚底烂泥。

她骂他,她还是只属于他一个人。

为殷琬宁解下脚踝上捆着的绳索时,林骥看见了她双腿的红,沿着他为她准备的长绔,生生漏了出来。

而她一向白皙如玉的颈,也早就泛上了不寻常的绯红。

他为她重新系好了锁骨上的两颗圆润的盘扣。

抓过她双腕,把了脉,再顺势将她打横抱起,保证她不会再落入旁人之手。

环视一圈,林骥扯了一张透薄的纱巾,将殷琬宁的脸,轻轻盖住。

她浑身都软成了一滩水,但知道他是来救她的、他不是会欺负她的坏人,只死死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从未对他投怀送抱过。

“林骥,林骥……我好恨你……”嘴上却毫不相让,喃喃自语。

殷琬宁,你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似乎该说恨的那个人,不应该是你吧?

强压下胸中早已烈燃的邪./火,林骥紧了紧怀里还在喃喃的女人,踢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