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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像地库。

柔软洁白的床上躺着同样柔软洁白的少年,他紧紧闭着眼,似乎被困在梦魇里。

距离耗空灵力启用“昭神”暂时控制住丧尸们已经过去好几个标准时了,按理来说那颗粉色的药片应当早就帮他补充回体力,可他至今还没有醒。

“昭神”不是一般的武器,贸然使用对他的精神海产生了很大的负担。

而这种影响是双向的,房间外面那尊巨型神像也黯淡下来,好像从来没有被唤醒过。

女人摸了摸他的额头,并不烫;可她还是用古老的办法,把手帕浸湿贴在他的额头上,希望能让他感觉好受些。

做完这件无用功以后,她坐在椅子上看了少年一会儿,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微妙。

“验证通过,成功授权,正在开启大门。”

AI的声音响起。

女人皱了下眉,握着少年那戴着同样黯淡镯子的左手塞进被子里,站了起来。

她转身,尖细的高跟鞋在地砖上扣出轻轻一声响:“动作太慢了,元洲。”

男人走进来。

他那件高定西装已经皱巴巴得不成样了,金丝眼镜的左边镜片碎出一道道裂纹,脸颊上血迹斑斑,看起来像是刚经历一场死里逃生,相当狼狈。

但他开口时声音很稳,低下头:“抱歉,D姐。没怎么用过雷鸣弹,不太熟练,就慢了点。”

“血弥撒”的乌老二是个远近闻名的笑面虎,见谁都带着和气的笑,可骨子里有不可一世的傲慢与残忍。

然而这些对万事万物的轻蔑,在红发女人面前荡然无存,变得恭敬无比。

D姐问:“怎么样,雷鸣弹好用吗?”

“还不错,就是威力不好控制,整个宴会厅都轰塌了。”他苦笑道,“我头发、衣服里可能都还有残砖碎屑。”

他瞥见D姐身后的床:“小九这是……”

“他启动了‘昭神’,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昭神’?”乌元洲脸色一变,“不可能,他一直跟我在一块儿,‘昭神’的本体还放在地库里——”

女人掀起被子一角,露出少年的镯子。

他手指细白,那暗下来的光镯莹润如萤火。

皓腕凝霜雪,不过如此。

“你不会没发现这个。”D姐说,“你大概心里有怀疑,但是选择不去相信——不相信‘昭神’已经认他为主了。一个可能还没成年、名不见经传的小孩子。”

她轻描淡写,踩中了他的所有心理活动。

发掘出这个少年强大灵力时的欣慰;

对这种强大超出了预计和掌控的恐惧;

“昭神”宁愿选择对方而不是更加成熟老练的自己时的不甘;

动过把这孩子除掉的念头,却又不忍。

那些所有面对小九时复杂的感情。

连年少时手刃自己的兄长和双亲他都未曾犹豫,为什么对着这个孩子会如此纠结?

是因为小九能够匹配上“昭神”吗?

是因为他如自己所说,是“血弥撒”的希望吗?

还是只因为那双碧色的眸子会专注地看向自己,里面没有畏惧,没有厌恶,没有憎恶,唯有坦荡的干净,软软地喊一声“二哥”。

这颗星球,这片星云,所有人会喊他二哥。

但小九和其他人所有人都不一样。

好似那些曾经深埋海底的疼爱与怜惜,全都随着与少年的相遇而涨潮,融进每一粒沙。

乌元洲咬着牙,一字未言。

D姐瞄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不像是会为情所困的类型。”

乌元洲自嘲地哼笑一声,然后抬眼看她:“您才是。我以为您不会对这种鲜嫩的小男孩儿感兴趣——您不是很讨厌我们这个性别?”

D姐卷了卷自己如火的红发:“那得看具体是什么人。我是讨厌那些虚伪、自以为是的男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