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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从床边的缝隙里落了下来,修长好看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抓住了厚重的床幔,指尖时松时紧,带着暗红色的布料轻轻摇晃。

直到一声带着鼻音的轻哼响起,那手蓦然收紧,指节紧紧绷住,随后慢慢放开,无力地垂落下去。

窸窸窣窣的动静响了一阵,随后床幔掀开,花遥擦了擦手,打开窗户透气,又去打了盆水,把屋里收拾干净。

等把一切痕迹都处理好,花遥回到椅子上坐下,抱起手臂,阖上了眼。

冷冽的风轻轻吹进室内,带走了一切暧昧的气息,也带走了一切不该起、不该念的情愫。

再次睁眼,看着剑修重新变得安宁的睡脸,花遥眼中再无波动。

这是最后一次。

殷千阳杀了姬月。

他亲手所为。

他亲眼所见。

无论如何,这件事,永远也越不过去。

49 ☪ 重华

◎殷千阳没有说话,目光注视着少年的脸,细细描摹着他的面容,看那隐约透着一丝熟悉的眉眼。◎

清晨, 日光透过窗纸,落入房间。

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看着眼前陌生的床幔, 殷千阳有些怔然。

他慢慢坐了起来,散乱的发丝从肩上滑落, 披散在身前。

看了看屋内明显属于客栈的摆设,剑修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怎么会睡在这里?

脑中闪过仅存的记忆。

似乎是他带唐尧去了一家客栈,唐尧给他端了一杯茶, 他喝了一口,然后就再也没印象了。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那杯茶里有酒?

殷千阳微微皱眉, 掀开被子下床。

这时, 房门被打开,唐尧端着盆水踏入门内,一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惊喜道:“师父,你醒啦?”

不等殷千阳做出什么反应, 少年就歉意道:“对不起师父,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 不然我就不给你那杯酒酿了。”

少年表情诚恳,看着十分愧疚, 殷千阳本来也没生气,便道:“无妨,往后注意便是。”

少年乖乖点头,把盆放在桌上, 盆边还搭了一块干净的布巾。嬿单廷

“师父, 你洗漱一下, 我先下去把房间退了。”

做足了一幅好徒弟的模样,花遥转身出门,把门带上,下楼去了。

殷千阳走到桌边,打湿布巾,擦了擦脸和手,然后将披散的头发梳理整齐,重新束起,又将被压乱的衣角一一捋顺。

手指落到腰间时,他忽然一顿。

银白的腰带束在腰上,却比往日松垮了一些,仿佛有人解开过,又重新系上。

殷千阳慢慢拧起眉头,想要回想起醉酒之后的记忆,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看了看身上,除了腰带松了些以外,其他都很正常,身体也没什么异样。

不,或者说,有点好过了头。

灵力没那么匮乏了,一直积聚在体内的沉疴减轻了许多,就连神魂都稳固了些。

有人帮他疗伤?

眼前不期然闪过一道裹着黑雾的身影,殷千阳微微抿唇。不,那人恨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他疗伤?

但伤势的好转做不得假……昨晚只有唐尧在他身边,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把腰带解开,重新系了一遍,殷千阳拿起剑,下楼来到大堂。

唐尧已经退好房了,此时正站在柜台边等他,见他下来,便笑着冲他挥挥手。

今日阳光正好,暖融融的阳关从门外照进来,正好落在少年身上。

他微微仰着头,朝他望来,笑眼微眯,笼罩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冲他招手:“师父,快来。”

【师兄,快来。】

熟悉感扑面而来,殷千阳蓦然停住,一道灵感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