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就是好奇。”姜令檀咽了咽,声音底气不足道。
“嗯。”
谢珩语气温和,还夹着一丝淡笑:“雪太大了。”
“等雪变小些,再回后方马车也不迟。”
这一路上,姜令檀大部分时间都和太子处在同一辆马车上,除了偶尔停下来休息,或是安营扎寨时,她怕冷,就大着胆子硬要和吉喜以及冬夏挤在一处。
路上耽搁的时间,比姜令檀预想的还要久。
除了大雪封路,要在驿站内等上数日外,还有就是他们一行人,多数时候都是白日休息,夜里赶路,像是要避开什么东西。
姜令檀并不是那种事事都要探个究竟的人,既然太子不主动说,她也不会开口去问。
近十二月中旬,新岁将至。
今日难得白日赶路。
姜令檀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脑袋戴着吉喜给她准备的雪白的兔毛帽子,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站在车辕上朝远处眺望。
“殿下怎么还没回来?”
吉喜伸手扶住她,小声说:“姑娘莫要担心,狩猎的时辰长短都有的。”
“奴婢许久没见殿下这样畅快的时候了,多耽搁些也是正常的。”
“嗯。”
姜令檀轻轻点头,她想了想伸手指向遥远连绵起伏的山脉,其中一座巍峨高耸的山,像是探入云端,如同神明垂眸俯视众生,
她有些好奇地问:“哪里是何处?”
吉喜踮起脚尖,看了许久,声音瞬间透着雀跃:“姑娘,是雁荡山。”
“只要看见雁荡山,那就说明我们离雍州不远了。”
雁荡山?
姜令檀心口一滞,她不止一次听陆听澜说过此处,雁荡山脚下不光迈着镇北侯夫妇的尸骨,还有南燕无数儿郎的生命。
雁荡山,是陆听澜口中梦中的故乡。
难怪她回了雍州,宁可和应淮序联姻,也不愿回玉京。
天地辽阔,连风都是自由的滋味。
姜令檀深深吸了一口气,隐含心事的眉眼终于有了片刻放松,她朝吉喜笑了笑:“你喜欢雍州吗?”
吉喜点头:“奴婢自然是喜欢雍州的。”
“雁荡山顶的雪,是世间最干净的东西,山脚下有全玉京最好的草场,草场里喂养的马儿能与漠北媲美。”
“那你想留在雍州吗?”姜令檀问。
吉喜愣了愣,然后摇头:“奴婢是姑娘的丫鬟,姑娘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姜令檀只当吉喜为了逗她开心,伸手拉过吉喜,正准备回到马车里。
忽然间,山林中有马蹄声响起,鸟雀惊飞。
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从白皑皑的雪中冲出,马背上的男子眉眼凛冽惊人,玄黑的披风被风吹得鼓了起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高大俊逸的身影愈显贵气。
山风吹来。
姜令檀与他四目相对,她柔软的视线,被男人深邃的目光一裹,有一瞬间的茫然。
“善善。”
“孤带你跑马可好。”
谢珩打马上前,朝她伸手。
这一刻,姜令檀似被蛊惑一般,指尖蜷了蜷,慢慢朝他伸出。
转眼间,她柔软的手掌心被他牢牢握紧,修长的腿夹着马腹,极快俯身,一手握紧她手腕,另一只手往前一探,揽过少女柔软的腰肢。
手臂用力一扯,把人给扯进怀中。
“驾。”谢珩厉喝一声,马儿嘶鸣扬蹄。
在姜令檀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候,她只觉得身体腾空而起,重心往后重重一靠,落入男人温暖结实的怀中。
呼呼风雪扑面而来,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而身后,男人滚烫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喷薄而出炽热的鼻息。
“殿
下,慢慢些。“姜令檀唇间浅浅的声音,似要被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