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刹那就灭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热腾腾的血滴落,瞬间结成冰晶。
“大人。”
“别管我, 去把小侯爷抓回来。”
“是。”
东阁门前。
严既清由小厮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他似乎身子不太好,掌心握成拳头抵着唇轻咳了几声。
不多时, 青盐从里头走出来,他身上带着血气,脸色落在灯影透着惨白。
“严大人。”青盐行礼。
“属下办事不力,未能拦住小侯爷。”
严既清看着从青盐腹部滴下来的血,也没有多问:“罢了,你去处理伤口。”
“只是,你可知殿下为何好端端要出玉京?”
青盐垂眸:“属下不知。”
严既清没再说什么,望着茫茫大雪半晌,朝驾车的侍卫吩咐:“去淮阳侯府。”
“是。”
*
前往雍州的马车里。
姜令檀怀里抱着解下的披风,左手还握着书卷,整个人斜斜靠在车壁上,睡得十分香甜。
谢珩抿唇喝掉盏中已经冷掉的茶水,冰凉的水从喉咙滑下,渐渐抚平他心底的一丝燥热。
这时候,马车慢慢停下。
伯仁抬手在车辕轻轻敲了三下:“主子。”
“说。”他闭着眼睛,好似在假寐。
马车外,伯仁心中莫名一紧:“方才玉京快马加鞭传来消息,小侯爷夜闯东阁。”
“青盐重伤,小侯爷同样伤得不轻,失去踪迹。”
“严大人已经知晓此事,问了青盐主子出玉京的缘由。”
“青盐没说。”
马车安静许久,才听到太子声音淡淡说:“不必去寻施故渊。”
“若太傅要入雍州,让青盐暗中护好他的行踪。”
“宫里若问起,就说孤在东阁养病。”
“是。”伯仁点头应下。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压着,许是马车突然停下,睡梦中的姜令檀眼睫眨了眨,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太子的马车中睡着了,眉头微蹙,伸手揉了揉眼睛,小声道:“殿下,是臣女失礼了。”
谢珩深邃目光闪了闪,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伸手斟了一盏温水递给上前:“喝吧。”
姜令檀不敢看他,双手接过,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小口小口抿着茶水。
“孤说过。”
“不喜你这般生疏。”
“孤又不会吃人。”
这一瞬间,谢珩眉眼似风霜撩过,握着书卷的大手稍稍用力,纸张被他捏出几道极细微褶子。
姜令檀有些怕他这时候的模样,小心翼翼往后缩了缩。
她能清晰听见车轮撵过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外边马蹄踏雪,反而轻巧无声。
而他身上清冽的迦楠香,在这清冷的雪夜里,更显温柔。
姜令檀抬眸,望向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殿下要休息了,对吗?”
谢珩闻言,似笑非笑,轻声问:“若孤说不呢?”
姜令檀一时失声,紧张得握着茶盏的指尖都缩了起来,半晌鼓起勇气说:“臣女累了,想去马车后头休息。”
“嗯。”谢珩点了下头,没再说话,视线重新落回手中握着的书卷上,微深的瞳仁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里头沉甸甸的,令人不敢直视。
姜令檀等了许久,见他不说话,也不吩咐马车停下。
一时间,猜不透他是愿意,还是不许。
等得有些久了,姜令檀忍不住伸手,悄悄挑开车帘一角,把紧闭的车窗推开一丝缝隙。
顷刻间,风雪裹着寒气,扑面而来,落在她脖颈上,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
黑漆漆的雪夜,什么也看不清。
姜令檀连忙关上窗子,想要假装无事发生,没想到才抬眸,就看见太子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