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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有资格诋毁长穗,尤是这群蝼蚁。

此话一出,众人止了声音,不解雪十一为何还要维护长穗,“可她、可她就是妖啊。”

兽耳兽尾金瞳,非我族类不是妖邪是何物?

以为雪十一被长穗蛊了心智还未清醒,有人再次数落长穗的恶行,用词偏激满口秽语,长穗循声看去,发现那人也曾私下找她要过铜镜,此时看都不愿看她,好似生怕脏到眼睛。

“道子莫不是被这孽畜蛊的还未清醒。”那人阴阳怪气道:“就算你们结契成了婚,妖邪就是妖邪,装的再像也不会是人。”

“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你这位新婚妻子可是杀了衡老,你不会还把她当道侣吧?”

“是啊……道子为何还要帮妖邪说话,难不成当真爱上了妖邪……”众人的情绪被煽动起来,看着雪十一的眼神也跟着变了。

司彧的目光在长穗与雪十一之间来回打量,见雪十一还抓着那缕真火,他摸了摸胡子,“雪十一,老夫指给你两条明路。”

第一条路,承认长穗是他的道侣,与她一同关入雷霆法笼受罚,剥去道子之名废去修为,永不再录道门。

“这第二条路——”司彧拖慢了语调。

他背对着众人,将恶意暴l露在两人面前,“由你来执行火刑,逼她交出铜镜。杀了她,前尘往事概不追究,你还是道门风风光光的道子,道门未来之尊。”

该怎样选,所有人都知道,长穗知道,雪十一知道,司彧更是清楚。

“是生死不渝还是杀妻证道,你可想好?”

“杀妻证道……”雪十一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荒谬之言,真是比他还要荒唐。低喃重复,他捂额失笑,“敢问手刃挚爱,证的是哪门子道?”

“自然是天地大道!”司彧抬手指天,抑扬顿挫正气凛然。

雪十一眉眼轻蔑,“所谓的天地大道,又是什么。”

是利欲熏心是非不分?是齐人攫金满口谎言,还是善恶失界道不再是道。司彧回答不了他,只能恼羞成怒逼迫质问:“你选是不选?”

头顶的天空破败灰丧,飞下的雪花落在每人身上,化为冰凉水渍。

“当然要选。”雪十一垂落视线,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睛,投落小片暗影。

他背对着长穗,只微微侧颜,“还记得,我承诺过你什么吗?”

长穗很轻眨过眼睛,头顶积着小片白雪,“你承诺的话太多了,我不知道是哪一句。”

“没关系。”雪十一轻扯唇角,“无所谓你能不能记住,只要我能做好就好。”

现在,是他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或许无人敢一直坚定的选择你,但我可以。】

他可以不顾世俗蜚语,一直坚定执着的选择她。

可以在所有人对她兵刃厉指时,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护着她。

长穗能做到的,他能做到,长穗不敢做的,他也可以替她去做。横穿数世,雪十一看着眼前一张张蝼蚁假面,发现他对长穗许下的承诺,无论在哪一世都能适用。

“怎么就,那么可怜呢?”雪十一轻轻喟叹,是悲痛又是愉悦,“每次,都只有我选你。”

没有人听清雪十一低声念了什么,只能从他垂落的面容下,窥得模糊笑意,癫狂割裂。再抬眸间,雪十一抬起血流不止的右手,五根修长如玉的手指鲜血斑驳,“我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他自有选择,为何偏要拘于蝼蚁给出的蠢路。

嗓音轻柔,唇角染笑,雪十一漆黑的瞳眸映入司彧的倒影,寒恶森森。

如同被刺骨寒风裹挟,司彧心生寒意,破声提醒:“真火有灵,非它之主不听召唤,一旦脱手只会直冲目标,你最好不要胡来!”

雪十一当然知道。

所以他抓着纯阳真火的手一直未松,只是看着司彧。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等众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闪身到司彧面前。